“念啊,”江与临催促道。
御君祁磕磕绊绊地念:“我,是,一。”
什么玩意,诗歌选集上怎么会有‘我是一’这种东西?!
江与临起身把御君祁手里的诗集扯过来,低头看去——
【现代诗(双语版)
《我爱这土地》
作者: 艾青
假如我是一只鸟,
If I were a bird,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I should sing through grating throat①……】
江与临:“……”
离了大谱了,还他妈真有‘我是一’这三个字!!!!!!
御君祁这小子什么运气。
江与临非常不可思议:“这满篇的字,你就认识‘我是一’这三个?连后面的‘只’字都不认识吗?”
御君祁凑过来,表情严肃认真:“这跟笔画多少没关系。”
江与临无语道:“真难得,你还知道什么是笔画。”
御君祁十分好学:“好,我认识这个字了,你再念其他的给我听,我很快就能学会。”
江与临念:“假如我是一只鸟,我……”
御君祁打断道:“不行,你不能是鸟,如果你想做怪物的话,其实可以做鱼,我喜欢海豚。”
江与临面无表情:“首先,海豚不是鱼,其次,谁管你喜欢什么,我在给你念诗,艾青的爱国现代诗,《我爱这土地》。”
御君祁欲言又止。
虽然刚失去了80血,但江与临的血压还是不可避免地升高了:“你那是什么表情?’
御君祁说:“其实海洋更好一点。”
江与临努力劝自己做一个温和有耐心的老师,咬着牙解释道:“作者说假设自己是一只鸟,鸟怎么会爱海洋呢?”
御君祁不假思索:“可是鸟也不该爱土地啊,鸟应该爱天空。”
江与临:“……”
卧槽,祂说的好有道理。
江与临愣了两秒,凶道:“你哪儿那么多问题?还听不听了?不听我睡觉了。”
御君祁做了个封嘴的手势,示意自己不会说话了。
于是,江与临顺利读完了整首诗。
御君祁似懂非懂。
但祂很聪明,只听了一遍,就能把整首诗背下来,还学会了很多汉字。
像江与临这样没耐心的人,第一次在教学上取得成就,心情很不错,夸御君祁是个好学生。
御君祁趁机提出要求:“你能每晚都给我念诗吗?”
江与临欣然接受:“可以。”
*
第二天,江与临醒得有些晚。
醒来后,头很沉,四肢酸软。
过量失血过后的正常反应。
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雾蒙蒙地看不清天色,也不知是几点了。
这样的天气很适合睡觉。
江与临卷着翻过身,看到了身侧的御君祁。
“……”
御君祁没有盖被,直挺挺地平躺在床边,像一俱僵硬的尸体。
江与临问:“你怎么在这儿?”
御君祁喜欢睡在隐蔽的地方,昨晚江与临入睡前,亲眼看着祂翻到了房梁上。
这会儿怎么又下来了?
御君祁解释:“这个房间的房梁有点短。”
江与临抬头看了一眼:“确实。”
御君祁翻过身,问:“你不让我睡花瓶和浴缸,我只能睡在床上了。”
江与临困得要命,掖了掖被子,阖上眼:“随便……我再睡一会儿,你看看肖成宇他们醒了吗?去给他们弄点吃的。”
御君祁侧身枕着手臂:“没有,你不醒他们没人敢醒。”
尽管怪物原本的习性都是昼伏夜出,但在一个群体中,生活规律从来都是以地位最高的那个人为准——
怪物们的习性,会自发向最有利于生存的方向靠拢。
在这间别墅内,江与临有着绝对权威。
没有任何一只怪物,敢在他睡觉时弄出动静,吵醒江与临。
怪物们的天黑与天亮,通常以江与临的闭眼和睁眼划分。
就像在玩一二三木头人,当江与临睡觉时,别墅内所有怪物都会进入静默状态,直到他再次醒来,怪物们才会从静默状态下解封,重新恢复活动。
荆鸿称其为‘当代烛龙’,别墅内掌管时间的神。
江与临对此一无所知,他颇觉困倦,很快又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不知过了多久。
耳边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是刻意压低了声音的窃窃私语,听不清在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