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君祁慢慢抬起手,把手指伸进了水里。
水杯里的水位线缓缓消失。
第一次喝白酒的怪物都醉晕了,居然开始用触手吸水喝。
真是有趣,连人类喝水要用嘴喝都忘了,但还记得要听江与临的话。
傻章鱼。
江与临轻笑:“怎么醉成这样。”
喝完水,御君祁打了个嗝,吐出几个泡泡。
江与临用拇指抹去怪物唇边的水痕:“什么时候又偷喝洗衣粉了这是?”
御君祁听不懂似的,懵懂地歪歪头,弯起眼睛笑了,喃喃叫了声:“临临。”
江与临应了一声:“在呢。”
御君祁又叫:“临临。”
江与临:“在呢。”
御君祁开心了,笑意从眼睛里流出来,不住地叫江与临的名字:“临临,临临,临临。”
江与临耐心一如既往地差,对酒醉章鱼也没好到哪儿去,只应了两声就烦了,打发道:“别叫了,快睡觉吧。”
“睡觉?”御君祁扩散的瞳光凝聚一瞬,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要紧的是,连声说:“睡?睡……要睡!”
江与临脱掉上衣往浴室走:“嗯,你先睡,我去洗澡。”
御君祁挣扎两下,从床上一头栽下来。
江与临吓了一跳,赶紧扶起摔在地上的御君祁:“怎么了?”
御君祁摇摇头。
江与临把御君祁弄回床上,见祂这次终于不乱折腾了,才离开房间,转身去浴室洗澡。
*
浴室里水雾弥漫。
哗哗的水声中,江与临隐约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等他洗完澡打开门,才发现刚才的声音是御君祁发出的。
这只醉醺醺的怪物表面乖乖呆在床上,实则等他走了就追着来到浴室,靠在门口等睡着了。
江与临轻轻踢了踢怪物屁股:“同学,这儿不让睡觉。”
御君祁茫然地睁开眼,眼眸里还是雾蒙蒙的,一团醉意。
“有点难受。”怪物委委屈屈地讲。
江与临蹲下身:“迷迷糊糊的,还不老实休息,非要跟过来,我洗澡还能洗丢了不成……哪儿难受了?”
御君祁阖上眼,声音喑哑:“头晕,恶心,想吐。”
“真惨,”江与临忍不住笑出声:“喝多了都这样,来,我扶你起来回床上,睡一觉就好了。”
御君祁扶着墙站起来,慢慢往浴室走:“我要去吐了。”
江与临轻叹:“要我陪你吗?”
御君祁摇摇头,还来得及没说话,就先弯腰干呕起来。
啪嗒一声轻响。
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江与临闻声看去,缓缓倒吸凉气——
地上滚落着一颗蛋。
一颗珍珠般的、流光溢彩的、白色鸟蛋。
御君祁迷茫地歪了歪头,转身看向江与临。
江与临脑子也懵,走过去按了按御君祁的肚子:“你还恶心吗?”
御君祁眨了下眼:“头还是很晕,但不恶心了。”
江与临长出一口气:“那就行,你可能就是想吐这颗蛋,吐出来就好了。”
御君祁举起那颗蛋对着灯看了看:“是不死鸟。”
刚才在浴室门口,御君祁因醉酒陷入沉睡,本体意识没有防备,不死鸟趁机抽取复生陨石的能量复活,重新化身为一颗鸟蛋,伺机重生。
御君祁用触手卷起鸟蛋,曲指在蛋壳轻敲:“壳很硬,这回可不好吃了。”
手指敲在上面的感觉似金似玉,只听声音就能听出密度极高。
确实是一只不太容易消化的鸟蛋。
御君祁平常什么都往嘴里塞,无论是各种高强度合金,还是来自外太空的能量陨石,从来都是张嘴吞下就吸收了,这还是第一次因消化不良感到恶心,主动把胃里的食物吐了出来的。
这样算的话,这层蛋壳竟是比那些东西都要坚硬。
真是神奇。
江与临生出几分好奇,反手从虚空中抽出寒冰长刀:“我劈一下试试。”
御君祁把鸟蛋放在桌子上。
江与临举起刀,忽然想起来这里是特别行动组驻地,是异监委划拨给他和御君祁的办公区,也是他们的生活区,劈坏了不太好。
他改了主意,抄起桌子上的蛋:“我还是去院子里试,免得把家具搞坏了,你先回去睡觉。”
御君祁一把抓着江与临的手,欲言又止。
江与临疑惑道:“怎么了?”
御君祁拿起那颗顽强的不死鸟蛋,随手扔出窗外。
鸟蛋飞出窗外,在空中勾勒出一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