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叶草在心中给自己打气,抱着叶片中的解毒剂试管,仿佛这根小小的试管能带给它无尽的勇气。
好在解毒剂的试管足够隔热,抱起来依旧是冷冰冰的。
就像江与临的异能,让植物情不自禁地喜欢。
九叶草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爬出咖啡壶。
天色好像已经很晚了,太阳都落山了。
走廊里的灯很亮,还有奇怪的声响,像是某种怪物的嘶吼或者人类的惨叫。
听起来很恐怖。
是联合调查署在刑讯犯人吗?
九叶草毛骨悚然。
我得赶紧找到江与临!
它连忙抻过画着地图的叶片看了看——
轻轻一拽,它的叶子居然掉了!!!!!
更糟糕的是,叶片上的地图泡没了!
我完了!
九叶草失魂落魄。
叶子脱落是植物衰败的前兆。
它可能要死了。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在死之前……找到江与临。
不幸中的万幸,餐车已经被推回布草间,九叶草在走廊里转了两圈,成功找到后门。
钻出后门,豁然开朗。
夜晚的凉风吹在九叶草身上,仅剩的几枚叶片在风中舒展摇曳,馥郁的咖啡香随风轻荡。
植物都是亲近自然的,九叶草抖去了身上的咖啡味,觉得自己又行了!
人们常说否极泰来,这道理在植物身上也同样适用。
被热水浸泡的酷刑耗光了九叶草的噩运,离开那栋充满它痛苦回忆的办公大楼后,九叶草无比顺利地找到了江与临。
江与临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找他,但他没想到来的会是一株草。
九叶草看起来惨兮兮的。
它没精打采,像是经历了一场凛冬,枝叶枯黄蜷缩,引以为傲的九枚叶片只剩下稀疏的四叶,还变成了奇怪的深褐色。
四枚叶片拢在一起,里面鼓鼓囊囊的。
九叶草展开叶片,露出里面护着的解毒剂试管。
它都惨成了这副某样,那支易碎的玻璃管却毫发无损。
江与临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摸了摸九叶草的脸:“把你都派出来了,可见他们也是真没办法了。”
九叶草抱着江与临的手指哭了一会儿,枝叶比画得飞快,向江与临表述这一路来的艰辛。
江与临其实没看太懂,但他知道对于一株草来说,护着一只玻璃试剂管穿过层层守卫有多难。
试剂管的标签上刻着特殊密码,这串密码破解出来只有一个字:
走。
“那就走吧,”
江与临推出解毒剂的针头,把药剂推进手臂:“其实联合调查署的伙食还真不错,我在这里还吃胖了两斤。”
九叶草深以为然。
日常供应的饮品就有好几种,吃得当然只会更好。
万恶的资本主义,太令草羡慕了!
草要打倒你们!
九叶草跳上江与临的肩膀,和来时畏畏缩缩的气质完全不同
它目视前方,仰首挺胸,再次进入办公大楼时,还特意指了指走廊里的绿萝,两根树枝合在一起拜了拜,求江与临帮它搬一盆回去。
九叶草:这个土里的营养超好的!带回去养我!求你求你!
江与临瞥了眼绿萝,顺手抄起来一盆往外走。
九叶草开心到原地起飞。
江与临又往前走了两步,耳根动了动:“什么声音?”
九叶草比画道:在审讯犯人吧。
江与临沉默几秒:“审讯犯人……好像不是这个动静。”
九叶草疑惑地歪歪脑袋,黑豆大的眼睛里满是不解与天真。
江与临看着九叶草稀疏的褐色叶片,再联想到它出现时身上诡异的咖啡香,还有这空空如也、无人值守的走廊,再加上远处传来的奇怪声响……
一种极为荒谬的想法从心头升起。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吧,不会吧。
江与临心头猛跳,大步往综合办公区走去。
越靠近办公区,那些声音越清晰,暧昧黏腻吟哦连绵不绝,听得人脸红心热。
江与临:“……”
看起来他们家九叶草可能、大概、绝对是掉进了联合调查署的咖啡里,然后这些泡了三枝九叶草的咖啡,又都调查署的工作人员被喝掉了!
九叶草的战斗力虽然不太行,但喝了九叶草的人战斗力就很恐怖了。
太恐怖了。
这简直是地狱级冷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