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握手告别,车子驶出视线,司辰心低头盯着被雨水打湿的袖口,潮了一片,她在骗元莉,也在骗自己,生死永别对活着的人本就是漫长的折磨,是夜深人静辗转难眠濡湿的枕头,是梦中永远无法拥抱的遗憾。
“她和你说什么?”林煦特地走过来寒暄。
司辰心今天了一件深灰色的圆领外套,扣子扣到了最上面,只露出里面的衬衫衣领,腰带束出盈盈一握的腰身,垂顺的面料一直到小腿,圈着里面一条略长于外套的白色裙摆,荡漾在身周。
林煦还是喜欢她穿浅色的衣服,深色衣服穿在她身上从远处就能感受到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
司辰心没有看向林煦,而是目光茫茫地对的天幕降下的纷扬雨丝,说:“她来感谢我上次给她的巧克力。”
巧克力?!林煦想起来,是那一晚,她说她的挚爱不在的那次。
林煦脑海里只记得那晚安静的大厅,晦暗的夜色,她说——我的挚爱也不在了,没有见最后一面,也没好好道别。
她原来有一个深爱的人!
“女儿是她在世上的唯一血亲,今后她就孤身一人了。”林煦收回思绪,将目光也转向眼前的雨,“你说,她以后怎么办?”
司辰心看着眼前淅沥的雨,没有立即回答,她把手插回兜里,“怎么办?自然是在失去女儿的悔恨中,抱憾余生。”
“她会告诉所有人她在努力生活,会从女儿离世的痛苦中走出来,会在热闹的人群里欢呼,所有人都会认为她走出来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人潮褪去时心里的荒芜会一点点漫出来,在漫长的黑夜被悲伤淹没。往后余生都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走出痛苦。”
林煦感觉她所说的不仅仅是元莉这个可怜母亲,而更像是在说她自己。今天的她和之前不一样,虽然无法说出具体的差别,但她似乎沉闷、压抑,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冷漠又倔强。
“开心是一天难过也是一天,与其沉溺痛苦不如主动选择轻松一点的活着。”林煦安慰道。
每个人都注定要经历亲人的离去,这是生命无法回避的一部分,身为警察的她更深刻地明白生命的脆弱和无常,死亡带来的不仅仅是悲痛和痛苦,还有她对生命的思考和珍惜。
司辰心没说话,她的眼神沉郁而凝重,那是一道刻骨铭心永远无法愈合的疮疤,没经历过那种痛苦的人是无法理解的,她们光是活着就已经耗费了全部的力气。
“林队我该去工作了。”司辰心莞尔一笑转身离去。
她明明在微笑就连眉眼都那么温柔,林煦却能感到了她内心的悲伤。这种情绪并非仅仅是环境所带来的,而是那种由内而外、深深地根植于她内心深处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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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队里聚餐,这是每破获一桩案子的传统,尽管结束的并不是那么完美,但饭还是要吃的,他们还是选择常去的那家,莫汤汤提前预定了位置,服务员带着他们上了二楼最大的包厢。
此时二楼,临窗的客人和老板起了争执,穿着考究的男子,一脸不满的对老板说道:“我不要听什么太忙了忘记了的话,我和点单的服务员说的清清楚楚不要放洋葱,她当时也答应了。”
老板弯着腰一脸讪笑地道歉:“实在不好意思,这道菜是本店的招牌,洋葱是固定的会用的配菜,估计厨师一顺手就把洋葱给放下去了。”
男人看了看表妥协道:“你们厨房再给我做一份,钱我照付,我等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行,我让厨师给您再做一份,这回我亲自盯着。”老板端着那盘菜退了下去。
“这么有钱请客,不去米其林来这下馆子,可真稀奇!”莫汤汤坐在视野绝佳的位置剥着瓜子吐槽道。
“这里是离分局最近口碑最好的一家店,你猜他为什么不去米其林。”王澍也一脸八卦的凑上来。
“看他的打扮应是个有钱人。”莫汤汤分析道。
服务员看他们聊的起劲,忍不住插嘴道:“那个客人一来店里就把最贵的帝王蟹和黄唇鱼给点了,还特地嘱咐把蟹肉拆出来蒸蛋。”
“难怪你们老板都亲自出来服务了。”果然金钱是一切动力的根源。
“老大,他不会是要请咱局里的人吧?”莫汤汤凑到林煦耳边悄悄说道:“点这么一桌子多半是求人办事,这样是不是行贿啊?”
林煦斜睨她一眼,问她有没有要加的菜。
吃饭哪有瞧别人八卦有趣,莫汤汤一句都行就又和王澍一起等着那可能会被行贿的人出现。
没一会男人一脸笑意的起身迎过去。
“哎,来了来了。”其他几人也伸长脖子往那边看。
来人是一男一女,他们包厢的位置只能看到背影,莫汤汤看着其中一人,问道:“老大,今天辰心是穿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