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小满你一个人没问题,但你大哥总是放心不下你,刚好我最近也不忙,蹭一顿饭也没什么。”司宴开怕她有压力宽慰道。
两人在一把伞下继续走着。
“兄长。”
“嗯?”
司辰心淡淡道:“我回国这么久,为什么你们从来不提起阿姐。”
这个问题令司宴开陡然一惊,司月白严肃叮嘱过不要在小满面前提起她姐姐,这也是她心理医生的建议,说这样不利于她心理健康的恢复。她早些年确诊重度抑郁,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直到心理评估结果正常后她大哥才勉强同意她回国。
司宴开停住了脚步,司辰心疑惑抬头。看着相似的脸,他回忆起那个像太阳一样的女孩,她们姐妹长大后性情互换了般,小时候调皮可爱的小满现在沉稳冷静,阿愿长大后却时不时地逗趣搞怪。
阿愿在长期治疗下肝脏衰竭导致各种并发症,最终回天乏术,早早离世,她的葬礼上小满没有出现。在姐姐拒绝妹妹的器官移植后,她们姐妹再也没见过面。
像他们这样的家庭要什么样的器官移植没有,自从知道需要移植器官才能延续生命后,阿愿就十分抗拒,她说她不能用别人的健康来延续自己的生命,如果这样做了她就是窃取别人生命的小偷,她那么善良,她的道德不允许自己成为这样的人。也因为她的善良先一步走在他们前面。
司宴开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回答她,只能如实道:“月白说阿愿不利于你的病情恢复。”
“原来大家都知道。”司辰心苦笑道:“也是,这确实是大哥的风格。”
司月白作为她的亲大哥,他们父母走后他当爹又当妈,几年前阿愿离世,他对司辰心的关心更甚,在那段难熬的日子里也是大哥一点点引导,小心翼翼地把她从黑暗中带到了阳光下。
“其实这没什么的,只要吃药就好了,”她风轻云淡一笔带过,“和我讲讲吧,我只是...今天很想很想她。”
“阿姐她喜欢下雨天吗?喜欢甜食吗?”
司宴开思忖后也认为一味的回避总也不是办法,如果所有人三缄其口,对阿愿避而不谈,才会更令人伤心。他就捡了些阿愿生前的趣事,还有她的一些喜好,他说的很谨慎,尽量避开她住院化疗那些痛苦的往事。
说到最后他问了所有人都不敢问的问题:“阿愿的葬礼你为什么不回来?”
他们走的慢,司辰心不疾不徐,“可能是因为我心中始终在生气吧!”
“我时常会想如果我不曾学医,未曾见识过医学的繁荣那就好了,我怀揣着热情带着信仰,孜孜不倦地进入医学的世界后发现,在我面前的是无可奈何的难题。纵使我求她,哪怕为了我她也不肯接受别人的器官。她说这太自私,她不可能无愧的接受移植。她有多善良对我就有多残忍。”
“我气她不肯接受器官移植,但我更气自己不能说服她,”
“为了学医我付出了太多,最令我难过的就在这里,明明现代医学已经如此发达,可我十分清楚如果不换器官她根本就活不下来,我依旧救不了她。所以我逃了,我不敢看她,我害怕见到她,她在病床上吸氧的每一刻,都是对我无能的惩罚。”
司宴开听后是长久的沉默,他们圆满的一家子在那年夏天之后阴阳两隔,她们姐妹一个缠绵病榻溘然长逝,一个远走他乡郁郁寡欢。
“雨停了!”司宴开收了伞,“小满,你看太阳要出来了。”
厚重的云层间隙中,透过几缕不那么浓烈的阳光。
“天气都阴晴不定的,何况情绪呢。”司宴开站在车边,“不开心的时候就找人聊聊,靠吃药终究不是办法”
“别总一个人闷在心里”他稍退一步站定道:“也可以经常找我这个英俊潇洒的哥哥倾诉。”
司辰心看他一副无比认真的神情,噗嗤一笑,“好啦,赶紧回去吧。”
见她笑了,司宴开略宽了心,两人互相道别,车子没开出几米,他又退了回来摇下车窗,递给她一个纸袋子。
“老妈最近研究上甜点了,特地让你品鉴,”司宴开坏笑道:“记得要写份不少于三百字的评语。”交代完后开着他那张扬骚气的小跑绝尘而去。
现在司辰心左手一袋右手一袋,都是她不喜欢的甜品,正想着能给谁的时候,聚餐回来的林煦和莫汤汤出现在她面前。
莫汤汤欢快地走了过来,问:“辰心那是你哥?”
“嗯。”
“长的挺帅一人,居然开这么骚气的车。”莫汤汤嘴上毫不留情的吐槽道。
“我也觉得。”司辰心笑笑表示认同。
她把司泽宇的那一袋子蛋糕给了莫汤汤,让她分给同事,林煦和她并排走着:“你另一袋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