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煦捋了捋思路,刚才司辰心说这人很聪明,聪明人应该第一时间报警,只需要告诉付念被囚禁在地下室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给黄莹一张字条,黄莹是看到字条后立即组织人手带人直接闯进去,他们绕过警方直接达成营救目的。
这也是送纸条的目的。
“因为姓钱的有关系,后期这件事情的处理结果你们也知道。他□□囚禁未成年属实,如果直接报警的话,他们可以借口是家事,他家有后台,很容易遮掩过去,付念可能连大门都出不来,所以必须是福利院出面,福利院在地方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好歹也是官方部门,黄莹不可能让付念继续呆在钱家。”林煦的思路被打开,“很聪明的方式,由福利院把动静闹大,钱家理亏不得不让他们带走付念。”
付念在被解救的过程中是完全被动的吗?谁是策划的主导?林煦一边想着一边摩挲着口袋里的硬币,是的,早上那枚代表耻辱的硬币,现在已经被林队长自我安慰当做是司辰心送她的第一个礼物,随身揣着了。
这人必须深受付念信任,如果按阳沐的推测,易慈也认识这人,有可能是为她们姐妹牵线搭桥的人吗?付念被解救之后对传递纸条的人避而不谈,哪怕是黄莹主动追问,她没也吐露半个字,她在为对方掩饰什么?
过了半晌,林煦彻底放弃了,她不是天马行空的理论派,她擅长根据实际线索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疑点,现在他们什么都没有,几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一个虚无缥缈的怀疑对象,连是男是女都不能确定。
她看向在副驾上划拉平板的司辰心,他们把昨天学校提供的名单和福利院提供的名单传回大本营,二组留守的组员加了会班,凌晨两点发到了林煦的工作邮箱,从家里餐桌上开始,司辰心一直在看,差不多两百份材料,挨个筛查也需要时间。
司辰心有自己的筛选规律,先筛选的是易慈的同学,她更倾向于从易慈的交际圈子入手,因为付念能接触到的人大概率是不可能认识易慈的,她的圈子属于底层,底层人士如果想要和易慈那种阶层的人产生交集,难免会有讨好的嫌疑,易慈被家里看管着,首先就帮她筛掉大部分。
这也是司辰心建议他们放弃排查付念同学的原因,他们不仅年纪小,付念和他们关系还很一般,而且他们距离市一中太远,不具备核查价值。
所有的材料都看完了,司辰心一个怀疑对象都没有,她把平板还给林煦。结果在她的预料中,一个转校生,样貌好,学习好,她光是站在那就已经无声地拒绝了许多人,在早就形成各种小团体的班级中,能交到好朋友的几率不会太大。
林煦问她:“怎么样?”
司辰心:“没有符合条件的人,范围不够广,只排查同班同学是不够的。”
王澍他们昨天的走访并没有得到太多线索,原以为能从同学关系上入手,现在的结果一时令人有些沮丧,林煦提议:“既然这样的话,把范围扩大到易慈在市一中就读期间的所有学生。”
“所有学生!”王澍惊呼,“不是吧,领导,这少说也有几千个人了,”
司辰心一言不发,既没有否决也没表示认同,她保持思考的姿势,脑子里在推测其他的可能性。
在很小的时候母亲教导过,不要相信陌生人,也不要相信熟人,一切让你不喜欢的人和不舒服的行为,要勇敢拒绝,要及时告诉爸爸妈妈或者哥哥。她小时候被保护的很好,没有遇到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也没脱离过大人的视线,这句话左耳进右耳出,现在回忆起来,母亲未免有些过于谨慎。
如果这是长辈教她的,那她一定是个很难接近的人,如果这是母亲根据自身经历给出的忠告,那她一定是经历过或者听闻过什么,才会导致她向女儿灌输别人不可信的理念。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她转头看向林煦,“阿姨把奥数班的名单给你了吗?”
“还没,以我对她的了解,估计要下午才能给我。”林煦从来不是坐等结果的人,何况现在还有另一条线索待证实,“先去当年意外事故的辖区调档吧,反正也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