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紧紧地拥着她,那么用力,明明阿姐也在颤抖,“阿姐在。”
然后她听见爸爸的声音,“阿愿,小满...”
她们的父亲穿过火海,在玩具房找到她们,给她们裹上湿毯子,一边一个搂着她们上了三楼,火势都是往上的,但没办法,二楼是一片火海,下往一楼的通道被火焰堵死,只能往上走,三楼也很快被浓烟淹没,熏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三楼阳台外面加装了一层防护网,父亲用尽力气也只掰开一个仅供她们逃生的口子,父亲说:“我们按之前生日吹蜡烛一样,这次也是姐姐先,好不好?”
六米的高度,下面是草坪,不跳只有死路一条,幸运的是她们都活了下来,父亲没有力气再把口子掰大一点,他没有出来,他对她们说:“我的女儿这么棒,一定会活下来的。”
自己记忆最深刻的是,他搂在她们姐妹穿过火海,火焰烧没了他小腿的裤子,破破烂烂的,在送出去前,他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小满,勇敢一些。”
她们对过来帮忙的邻居,说的最多的是:“我爸爸还在里面。”
“我爸爸还在里面...”
那不是最后一面,最后一面是在医院太平间,自己哭着闹着要见爸爸,母亲带自己去的,她指着不忍直视的遗体,“这是爸爸。”
已经忘了是怎么回到病房的,只记得当时好像没哭来着。
啪嗒,温热的液体打在手背上。
“小满!”林煦在她旁边慌乱抽出纸巾给她捂住鼻子,司辰心这才发现自己在流鼻血,接过林煦手里的纸巾一通乱擦,血糊的满脸都是。
沈长风担忧道:“小满,要不你休息下?”
“不用,”司辰心谢绝好意,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
林煦看她给自己擦得脸上全是血,鼻血还是没止住,“你别动,我给你摁着,汤汤,你带湿巾了吗?”
“哦,哦,带了的。”莫汤汤赶紧把湿巾递过去。
和手忙脚乱的林煦相比,审讯室的对话不慌不忙,付念说:“易慈去了医院,那里人多眼杂,我不方便过去,那几天易慈没有联系过我,顾程问我怎么回事,我谎称是意外,他让我赶紧联系易慈,执行计划的下一步。”
“我联系了,易慈答应第二天出来见我,本来打算第二天告诉她一部分真相,我没等到她,第三天我才知道她死了。”
“这个铺垫了好几年的计划彻底失败,易慈死了,之后我只能回到会所上班,期间在会所见过顾程几次,他假装不认识我,日子就这么混下去,直到顾程又来找我。”
“他问我愿不愿意和别人结婚,我已经无所谓了,和谁结婚不是结,顾程看中的目标,不会是什么小人物,于是我在会所见到了洛一鸣。”
“顾程是摸清楚了他的喜好才介绍我们认识的,他说洛一鸣喜欢我这种类型,只要我不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聪明,洛一鸣确实上钩了,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边享受着老婆给他带来的地位和金钱,一边在背地里诅咒他的岳父岳母,埋怨他们不肯给自己实权。”
“顾程吸取上次的教训,从接触洛一鸣到策划何琳的意外,时间没有超过半年,何琳去世后洛一鸣胆子更大了,为了每天见到我,安排我做他的私人秘书,直到怀孕的肚子藏不住,他才悄悄领证结婚。”
蓝安怀疑深究的目光看着他,“你们结婚不止是因为你显怀的肚子吧?”
“这位警官很聪明,”付念狡黠一笑,“我作为知道洛一鸣秘密的人,只有捆绑成利益共同体,才能防止对方突然背刺。”
“洛一鸣防着我的同时,我也在防着他,偏不巧我怀上了他的儿子,没办法,洛一鸣他太想要一个儿子了,洛书到底是何琳的女儿,她的身体里流着的血,有一半是何琳的,何况洛书和她母亲那么像,洛一鸣每天看着她女儿,吓都要被吓死。”
“顾程安排你嫁给洛一鸣是为了假借他的手,架空现在的河洛集团?”
“差不多,在洛一鸣当上董事长沾沾自喜的时候,有人给他寄了一份录音,里面记录了他买通司机制造意外的全过程,还包括他透露给司机出事那天何琳母女俩的行程。”
一份这样的录音对一个登上高位的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洛一鸣精心谋算,在到达顶峰之时,在他享受登顶的喜悦时,当录音呈现在他面前,那些欢呼与恭贺,如退下的潮水,将他湮没在惶惶不安中。
“洛一鸣后知后觉,他自认为天衣无缝,自认为安顿好了一切,在那之前他都没怀疑过这是一个专门针对他的圈套,等发现时,他已经被套在那个位置上,一切都晚了。”
“他带着录音来兴师问罪,我没有隐瞒,告诉他这一切就是为他准备的,当上董事长又如何,人前的人上人有如何,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