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他们提前跟方斯鲁打过招呼,物业经理按下门铃,对着门铃喊话,“方先生您预约的访客到了。”
门铃里传来一个中气十足但很冷淡的男声,“知道了。”
黑色的电动控制闸门缓缓朝一侧打开,物业经理向他们点头告辞,林煦道了一声谢,物业经理脚步一顿,笑着推辞说:“不用谢,这是我的工作。”
方斯鲁在门口迎接他们,门前的两级台阶他是一步都不肯往下走,居高临下和沈长风握了手,一开口官派十足,“想不到因为我女儿的案子,还惊动了省公安厅的同志,真是辛苦你们跑这一趟了。”
方斯鲁言语上还算恭敬,行为上处处透着高傲。
“哪里哪里,现在网上因为令千金被绑架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这也是我们职责所在。”沈长风也打起官腔。
林煦注意到方斯鲁后面站着一位年轻人,林煦见过他,在方一晗的订婚视频里,他是青山地产的唯一继承人,也是方一晗的未婚夫,向天齐。这人看着比求婚视频里要肥硕一些,大概率是没有西装加持,不受约束的身形被质地宽松的毛衣在侧腰包裹出两个弧形,他长着一张阔面脸,阔到从正面连耳朵都瞧不见,五官无论是凑一起还是单拎出其中一个,也找不出能令人记住的特点。这种长相要不是因为他是个超级富二代,放人堆里,属于一眨眼就找不见类型。
沈长风故意装作没见过向天齐,问方斯鲁:“这位是?”
“我是晗晗未婚夫。”向天齐语气充满了鄙夷,“你们省厅的警察也没比市里的强多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沈长风笑了笑,“时间太仓促,是我们的疏忽。”他脸上笑着,脑子里响起何月背地里骂嫌疑人那句脏话‘比猪肉还能炼油的傻缺’。
方斯鲁像是后知后觉才想起要请人进屋,于是侧身引着几人进了他的豪华大别墅。
别墅内部装潢的豪华程度丝毫不逊色外面华丽的修葺,通屋铺着花纹繁复颜色鲜艳的复古地砖,家具是统一的中世纪欧洲宫廷风,从地板到墙面再到坠在与二楼高度平齐的水晶大吊灯,无一不彰显主人家的财力和品位。
保姆是个四十上下的女人,她给落座的几人分发一张茶水单子,“需要喝点什么?”
林煦连茶水单子都没看,只说白开水就好,沈长风倒是很不客气,他仔仔细细看了两折页的单子,给自己要了杯大红袍,同行的组员田肃也不客气要了杯蓝山咖啡。
从门口进来的时候林煦就注意到了,这个别墅入口处的玄关,门厅走廊,客厅正面,都挂着方一晗的肖像画。尤其是客厅正中,一幅高有两米的巨型油画裱在雕着夸张花纹的墙面上,油画上方斯鲁西装笔挺翘着二郎腿坐着,一只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令一只手自然搭在腿上,后面是穿着修身裙装的方一晗,她乌黑的长直发一半放在前面一半拢在后面,整个人看上去知性优雅。方一晗确实长得不错,鹅蛋脸,肌肤白皙,眉毛淡而舒展,眼窝深邃,一双杏眼很有神采,鼻梁直挺,嘴唇恰到好处的不厚不薄,整体长相符合大众对有钱人家大小姐的想象。画中她戴着硕大绿色宝石戒指的左手搭在她父亲的肩头,笑得很温和。
林煦轻轻撇了一眼她对面的男人,不相信向天齐那大腹便便的□□中会存在一个有趣的灵魂,果然有钱人的婚约是一桩买卖,她为方一晗这位大美女感到不值。
从方斯鲁家保姆待客的方式上看,显然方斯鲁经常在家招待客人,他虽然年过半百,但长相比未来女婿强多了,方一晗长得并不像父亲,林煦观察一圈也没发现方一晗母亲黄海珠在这个家里的丁点存在。黄海珠当年嫁给方斯鲁时,家里还算有点实力,后来黄海珠的弟弟接管了家里的产业,因为经营不善渐渐没落。方斯鲁不是靠岳家发际的凤凰男,他毕竟有个在省里当人大代表的亲爹,实力是明摆着的。
“怎么没看见您夫人。”沈长风也注意到了。
方斯鲁说:“她平时不住这,嫌爬楼梯麻烦,跟一晗住市里大平层。”
沈长风追问:“女儿失踪,她没过来问下情况。”
“来了,哭哭啼啼的,又帮不上什么忙,安排人送她回去了。”方斯鲁说这句话时有一丝不可查的轻蔑,他似乎没意识到,更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厌恶。
“方一晗平时回这住吗?”
“不怎么回,除非我叫她。”
林煦发现关键,于是问道:“既然她平时不怎么回来,你又是如何在她消失后的第六个小时确认她失踪并向警察报案的?”
普通人失踪立案还要等上二十四小时,就算是地产公司老板的女儿,才六个小时就能确认是失踪,这个爹也未免太未雨绸缪了些。
方斯鲁端起保姆泡好的茶,瞟过林煦一眼,说:“我当天叫她回家吃饭,她是个守时的孩子,从来没在我这迟到过,要是来不了她一定会提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