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组长汇报了,他的意思是先静观其变。”
林煦不知道沈长风打算怎么静观其变,但他人不急不躁倒是真的,上午十点才看见他人慢悠悠端着杯咖啡来上班,还收拾得人模狗样。
何月是个急性子,沈长风一进来,她劈头盖脸就问:“组长,我们什么时候能正面触嫌疑人。”
“嫌疑人?哪个?”沈长风坐下,看了蓝安一眼,才后知后觉说:“你说带金表的那个啊,不着急,先晾着吧,反正跑不了。”
何月怀疑沈长风是不是被上面那些老家伙催结案给催得消极怠工了,现在还接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绑架案,也不知抽的什么风。何月往沈长风面前一站,“不让我们去见嫌疑人,那我们今天干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我压榨你嘛,”沈长风随手把桌上材料叠成一摞,“现在犯罪嫌疑人也判了,你可以去找方迪,去楼下晒晒太阳,别一停下来就催领导干活,你领导也不是铁打的。”
何月:“......”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
沈长风话是这么说的,办公室闲着的还真没两个。
方一晗失踪的事情还在网上发酵,虽然热度不比第一天,关注这件事的民众却没比第一天少多少,方斯鲁大概真的寻女心切,临近中午沈长风来了电话,“沈组长,我女儿失踪的调查有进展吗?”
“我们正在排查,”沈长风二郎腿翘老高,“初步可以排除是绑架,不然您应该收到绑匪的勒索才对。”
林煦瞥过一眼他擦得铮亮的皮鞋,什么时候做的排除工作,自己怎么不知道。
“经过一夜的信息研判,”沈长风继续鬼话连篇,“我们高度怀疑您女儿该是被人带走的。”
“方先生,您回忆下最近或者之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和您有商业竞争的对手,”沈长风边说边开电脑浏览器,“不久前您公司开发的楼盘封顶,有个讨薪的工人不慎坠楼,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现在还能看到说您为富不仁的言论。现在网上戾气太重,仇富的人多了去了。”最后一句话和昨天方斯鲁说的一模一样,沈长风继续好声好气,“方先生,您仔细回忆回忆,有没有遇见什么可疑的人,也能帮我们警方缩小排查范围,不然令千金一天没有消息,就多一天的危险。您说是不是?”
方斯鲁在那边答应会好好想想。
沈长风撂下电话,何月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组长,你现在忽悠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我祝你一辈子找不到老婆,防止有女孩子被你给忽悠瘸了。”
“小月,你这连夸带损的毛病该改改了,”沈长风也不生气,“老婆跟嫌疑人能一样?我这是为了案子才出此下策。对非一般的嫌疑人要用非一般的手段。”
他两斗嘴的时候,孟局给林煦弹来一条消息:【到我办公室。】
局长办公室。
孟局还是端着他那个大茶缸,微微抬头看了自己徒弟一眼,说:“犯罪嫌疑人已经判了,怎么还不归队?”
没等林煦开口,他又说:“昨天下班遇到你队老二了,跟我诉苦说忙得喝水的功夫都没有,年底队里要申报的材料你是一个字都没写,他今年也三十了,好不容易有个女孩看上她,双方见过家长,年初就开始谈婚论嫁了。就因为他这段时间在队里当爹又当妈,结婚的事情全是人家一个女孩子操办的。女方父母现在对他有点成见,你看看这婚还没结,矛盾先出来了。”
“师父,”林煦听出孟局让自己过来的目的,直言不讳道:“您想让我退出方一晗的案子可以直说。”
“我知道你想跟这个案子,但你别忘了自己首先是南阳分局的大队长,绑架案有特别行动组接管就够了,现在年底,厅里会把专案组的案子上报到部里,你们几个参与调查的,该评级的评级,材料我都准备好了,明年我也要退了,在走之前能帮你一点是一点。”
孟局刚要推心置腹打温情牌,陡然把话题转到林煦的情感状态上,“你跟辰心谈恋爱那是你们年轻人的自由,过两年她毕业回国,人家是有实力有背景归国博士,你呢?你还想在这个小队长的位置上待多久。”
林煦很想怼回去,什么小队长?明明是分局刑侦大队长,手底下管着十几二十号人呢,小满才不会在乎我的职称够不够响亮。
“知道了师父,我今天回队里,”林煦才答应下来,就又说:“方一晗是否被绑架还没有确定,这案子我还是会跟下去的。另外您当初和小满姑姑结婚那会,还是个小警察,连中队长都没评上。”
眼看老虎要发飙,胆肥的徒弟送上一剂安定,“我相信小满和她姑姑一样,不是追名逐利的俗人。”
孟局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好说歹说到头来自己还成了追名逐利的俗人,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