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心不停道着歉,她哭得实在厉害,林煦外套上湿了一大片,林煦搂着她拍着背,想等她慢慢平复下来,司辰心喃喃重复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林煦以为她是哭累了,紧接着怀里一沉,屋里陡然间没了任何声响,拽着衣襟的手无力滑落。
“小满?”林煦拍了拍她的脸,不知道是哭红的还是其他原因,司辰心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温度还异常地高,刚才止住血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流血,在地下滴了小一滩。
icu心脏博停的恐惧又一次袭来,林煦用耳朵贴在胸口,有心跳,而且...跳得很快。
她一刻不敢耽搁,抱着人出了门,在路上,林煦不断叫着司辰心的名字,右手没有离开过脉搏,好在她比较幸运,这一路都是绿灯。
急诊主任认得司辰心,贵太太的宝贝侄女,住院部还因为她提前出院,惋惜了好久,各项身体检查马不停蹄开始,林煦又坐在了相同的位置,这才多久,小满又进了一次急诊。
林煦心里打着鼓,万分懊悔,不该让小满伤心这么久的,上次受伤,给她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心脏博停还造成一定的心肌损伤,林煦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怎么能忘了呢!自己居然跟一个病人怄气。论立场,小满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本身没犯任何错误,确实不需要道歉。任何独立的个体,都有为自己行为做决定的权利,难道因为有伴侣的存在,没有考虑伴侣的感受,就是错了吗?
如果小满不做这个局,以方斯鲁为首的犯罪团伙还要祸害多少家庭,多少个像卞有荣一样的家庭走向家破人亡,还要埋葬多少不为人知的罪恶,才能被警方所知晓。自己身为警察未必能做到的事情,小满完成了,抛开伴侣的身份,自己确实没有埋怨的资格。
林煦父母火急火燎从南城开车过来,林女士脚步没刹住,劈头盖脸问:“小满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医生还没出来。”林煦整个人垂头丧气坐着,她今天开会穿的是全套常服,还没来得及换下来。
“给你送花的是谁,我要亲自去会会,”林女士气不打一处来,“我把人拎过来给小满道歉。”
林煦今天警服加持,更飒爽三分,她长相英气锐利,从警期间没少收到过男男女女的鲜花和好感,林女士之前对女儿优秀的皮囊沾沾自喜,现在看她是哪哪都不顺心,“还有你,是不是没说狠话拒绝别人,今天才搞这么大一个误会。”
“你前段时间让我别打扰小满修养,昨天问你今年能不能带小满回家过年,给我回什么再说吧,要不是我给小满打电话,还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就这么冷着她。”
“妈...”林煦拖着长长的尾音,“是我的问题,我生小满的气,才没联系她。”
“她前一次住院,差点就...”林煦喉咙涩得发硬,“再晚一点点...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阻止不了她,其实我更生自己的气,气自己为什么没有提早察觉,气自己帮不了她。”
林女士见女儿如此颓丧,也不再说什么,在旁边坐下,“小满上一次那么凶险都挺过来,这一次也会没事的。”
急诊室的门应声而开,护士高声问:“谁是病人家属?”
林煦迅速过去,“护士病人怎么样?”
“你是病人家属?”护士打量着一身警服的林煦,里头别是什么涉案嫌疑人。
“她是我爱人。”林煦神情恳切,语气自然又真诚。
年轻女护士也见过大风大浪,淡定说:“病人急性心肌炎,情况已经稳定,就是还在发高烧,已经打过退烧针了,先推进普通病房观察。”
林煦一颗悬起的心落回胸腔,林堇见缝插针问道:“护士,我家孩子这急性心肌炎严不严重,复发的概率高不高,我们日常该怎么注意保养?”
“这些您还是去问主治医生吧,等他分析完病人完整病历,他会告诉你们的。”护士再度打开急诊室的门,里面另有两位医护人员推着轮床出来。
林煦把情况通知了司锦,又让莫汤汤去查清楚今天办公室那束花是哪个缺根筋的玩意送的,放下手机,看到病人的睫毛动了动,“小满?”
司辰心醒来一看到林煦,眼泪又忍不住地流,像受了什么天大委屈,林队长深刻反省后哪看得了这个,边擦眼泪边安慰,“不哭了不哭了,是我不对,不该不理你,不该生你的气,不该这么久不去看你...”
“小满,我们好好的,你也好好的。”
司辰心连连摇头,泣不成声,“刚才,跟人走了,你跟别人走了。”
林煦急着解释:“我没走,我一直在这陪着你,你要不信,可以去查监控,去问医院的医生护士,他们都能给我作证,我真的没走。”
“刚才在梦里,梦里...你牵着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还抱着一束大玫瑰,我叫你你也不理我。”司辰心哭得跟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般。
林煦抱起她,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