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不后悔,因为他们父女流着相同的自私的血。
方斯鲁告诉过她,这个社会,人人都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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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修复古的咖啡厅里飘着浓郁香气,方一晗穿了件和环境很搭的咖色短款皮马甲,黑色高领衫,宽松裤管交叠在一起,“康宁到法国了。”
“还挺快的,”司辰心拢着羽绒服,她最近老是觉得冷,即使在暖气开足的室内,还是冷,她问方一晗:“你呢?”
“我什么时候能走,取决于褚楚的工作效率。”方一晗开着玩笑。
“融悦问题太严重,你该庆幸因为验收问题,楼盘还没开售,否则卖多少地都不够赔的。”司辰心对方一晗的着急无动于衷。
方一晗没去探视方斯鲁,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无法面对,她斟酌再三,“他...会被判死刑吗?”
“大概率是的。”
“我妈老是让我换个更靠谱的律师,”方一晗总能找到理由安慰自己,她无奈笑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丈夫做了多少丧净天良的事情。”
“你知道。”司辰心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凝视着她,像一汪平静湖水倒影人间,湖边的人,能在倒影中看到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说:“你什么也没做。”
方一晗不喜欢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司辰心能看穿每个人的赤裸裸,那些无法说不出口的龃龉,在她面前,没人能隐藏内心深处的渴望,方一晗话题一转,“要是我中途反悔了,你会怎么办?”
“你不会。”司辰心很绝对地告诉她,“你知道方斯鲁和那群人之间秘密,却从来没做过什么,正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我才肯定你不会放弃。”
“方斯鲁的经济条件,让你从小习惯坐享其成,康宁跟家里反目来到晏城,你也习以为常接受,你习惯做被动接受的一方,所以你连中止计划的动力也没有。”
司辰心的评价向来犀利,她没有很喜欢方一晗,没人会对仇人的女儿有好感,这一点放司辰心身上也不免俗。
方一晗情绪稳定,放下搭在左腿上的右腿,准备结束今天的会面,“我想我们以后不会见面了。”
“不会了,今天是最后一面。”司辰心不方便站起来,只好坐着伸出右手,“方小姐,我们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方一晗礼貌性握住冰冷的手,“祝你早日康复。”
咖啡店沉重的玻璃门被推开,门上的铜制风铃叮当作响,方一晗踩着落叶到街对面上车走了。
地上枫树叶窸窣作响,林煦敲响咖啡店的窗户,扬了扬手里新鲜出炉的焦糖炒栗子。
“你怎么过来了?”司辰心接过林煦手里的栗子,还是热乎的。
“给检察院送材料,顺道过来看看。”林煦都端过司辰心前面的咖啡,没加糖,冷掉的美式更苦了。
司辰心知道检察院在另一个方向,顺道只是借口,她向服务员要了一块栗子蛋糕,见林煦风尘仆仆敞开的外头,体质好果然不怕冷,“这个蛋糕很不错,本来想给你带一块回去的,结果你自己来了。”
“能被你评价说不错的肯定好吃。”林煦等不及出餐,拖过司辰心前面吃剩下的,挖了一勺送嘴里,确实很不错,香味浓郁口感细腻丝滑,秋冬天当下午茶再合适不过了。
吃剩的蛋糕很快被林煦挖完了,看她喜欢,司辰心又多要了两块打包打走。
“复查结果怎么样?”林煦谢过服务员新端上来的蛋糕。
“医生说除了恢复的慢了一点,其他没什么问题。还有就是不能做剧烈运动。”
林队长正甜滋滋挖蛋糕,听到后面一句,不能做剧烈运动是指哪方面?什么样的运动才能算剧烈,现在每晚睡前泡脚也捂不暖小满的身体,搂着睡还说冷,已经睡了很长一段时间清心寡欲的觉了,再这样下去,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林煦放下银叉,“老妈说让我带你去看中医,西医找不到你身上发冷的原因。”
“你有空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