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泱泱见状眼睛一眯,红唇缓缓吐出三个字:“萧璟珩?”
沈伶雪心脏一紧,好似被一只大手用力抓住。她张了张嘴,一声“不是”已经到了舌尖,却又被她生生咽下,改为了,“如果有人欺负我的话,你会为我做主吗?”
“当然!”胥泱泱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会叫他生不如死。”
“所以萧璟珩他欺负你了。”
这是一个肯定句,沈伶雪垂下眼睫,只感觉眼眶和鼻尖在一瞬间变得发酸。
轮回这么多世了,从来没有人关心和在意过她。从母亲亡故后,她的世界便彻底坍塌,不复存在。
她记得她当乞丐的那些日子,也记得低声下气去别人家讨吃的那些日子,更记得冬日时,那些又冷又饿,无力且绝望的记忆。
有时候沈伶雪总是在想,自己是否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她没有爹疼爱,娘亲也早亡,她就像一株艰难在野外求生的小草,天气好她便好过一点,天气恶劣,她的人生也跟着变得艰难。
可即便她那般苦了,萧璟珩却还是不愿意放过她,不愿给她一个善终。
所以自己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沈伶雪极力去忍住想要下坠的眼泪,“这和舅母无关。”沈伶雪用发紧的嗓音回答:“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
即便胥泱泱是虚情假意,沈伶雪也不在乎了。
毕竟这是她难得感受到的一点温暖。
在魂飞魄散之前,能够受人如此珍视,如此在意,她已然觉得心满意足。
自己的死亡是注定的,如果对方对自己有所图谋,那她注定要失望。自己什么都没有,无法满足她的需求,也无法给她带去她想要任何的利益。
她对自己这样好,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伶雪话虽那样说,胥泱泱却无法做到真的漠视不管,她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意义就是为了帮助沈伶雪逃离萧璟珩,挣脱痛苦。
她对着沈伶雪笑了笑,带着一股安抚的意味,“好了,不要多想了,舅母会帮你解决好一切的。”
“现在我们先用膳,好吗?”胥泱泱很温柔地说。
沈伶雪正欲张口拒绝,就听见胥泱泱语气带着一点委屈般地乞求说:“就当是陪我,可以吗?你都有大半天的时间没有理会舅母了。”
女人示弱时,声音很细,很软,像小猫似的。
于是沈伶雪那已经到了舌尖的拒绝的话顿时被堵回,她找不到更合适地逃避的理由,只好无奈地应下了,“……好。”
答应的那一瞬间,沈伶雪看见胥泱泱的情绪明显好转了起来。
她眉眼都是笑,看起来鲜活又灵动,比庭院里开得正盛的鲜花还要娇艳,使得周围的一切都被她衬得黯然失色。
沈伶雪情不自禁地恍惚了一瞬。
胥泱泱趁热打铁,迅速叫早已准备好的春蝉把膳食端了上来,然后二话不说,动作迅速地给沈伶雪夹了满满一大碗的菜。
沈伶雪有点哭笑不得,“我吃不下了……”
“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一点才好。”胥泱泱对着自己比划,“你看舅母,舅母就是小时候胃口好,也不挑食,所以才能长得这样高。”
原主的个头在女人之中算得上是佼佼者,初来时,胥泱泱也惊讶了好一阵。
此时沈伶雪愣愣地看着胥泱泱,虽然有点不太相信胥泱泱的话,却也莫名地被说服了。
再加上今日她确实都没怎么吃饭,也有点饿,就没再拒绝胥泱泱的盛情。
在胥泱泱的妥帖劝说与照顾下,沈伶雪吃得微微发撑,心头沉重的情绪也消散了不少。
祝清芜一个不受丈夫宠爱的笨蛋美人懂什么利用不利用的?她要是真有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就不会和舅舅形同陌路,看起来比俩陌生人还要不熟了。
意识到自己或许误会了对方,沈伶雪脸颊微烫,“对不起,舅母。”
她声音很小地说:“我不该与你闹脾气。”
胥泱泱望着她笑,“没关系,我们才接触不过几日,等以后相处的时间多了,你就会知道舅母只希望你平安,顺遂,快乐。”
胥泱泱是真心的,沈伶雪能够感受到。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又觉得喉头哽咽发紧,最终只低低地“嗯”了一声。
误会成功解除后,胥泱泱又轻言细语地安抚了沈伶雪一阵,直到下午的时间到来,沈伶雪该去练武了,胥泱泱方才轻步离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摄政王那边有动静了吗?”她问春蝉。
“有一点。”春蝉老老实实地回答:“摄政王悄悄派了人出城,看那些人离去的方向……正是伶雪小姐来时的路。”
胥泱泱点头,“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