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舒服。
和徒弟贴在一起很舒服。
不仅是身体,甚至连心底某处隐秘的缺口,都被满满地填充了起来,爱意使人疯狂长出血肉,以前萦绕在身边的那些似有似无的痛苦,都一并被消除了个干净。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睡了一夜,直至天明。
其实就算天明也无事可做,那颗宝珠只是按着时辰亮起熄灭,亮起也没有多亮,堪堪能够把物事照明而已,两人不是被晃醒的,只是单纯地自然醒来而已。
自然醒的好处,是神清气爽。
姜千寻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完整的觉,醒来之后浑身都是涨的,脑子里也异常清醒,她甚至能够听到不远处树叶伸展的声音,生机勃勃。
她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的右臂被师尊压着,对方睡得很熟,身体可爱地轻轻起伏着,透过有些微薄的晨光,她看到对方如同凝脂般的肌肤,光滑而白皙,几乎像是有些透明的易碎品。
她小心翼翼地想把手臂抽走,但就要快要抽离的时候,对方轻轻涌动了一下,又给压了起来,无法,姜千寻知道对方是很缠人的,只能轻轻按摩着上臂,想缓解一下酸麻。
酸麻之余,她还是很愿意被缠着的。
平时的师尊总是严肃,虽然也有温柔的时候,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比较疏离,不愿多话,至少在她的眼中,师尊是不容易接近的。
但睡着的师尊不是这样。
香香软软,可可爱爱,就连压住她不让走的任性都可爱,如果不是怕惊醒对方,她简直想把师尊抱在怀里拼命揉一揉,一直揉到哭为止。
……
姜千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为什么她会想把师尊弄哭?这好像有点不妥当吧?不能说是过分,至少得沾点变态。
她把自己的危险想法收收,然后,开始欣赏师尊的可爱睡颜,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她越看,就越想咬一口。
啊啊啊!
姜千寻在心里尖叫,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这么想!难道是因为师尊太过可爱,她被触发了可爱侵略症么?
就像看到超可爱的小猫小狗,会忍不住想用力rua,用力咬,直到把它惹毛,伸出爪爪凶自己,才算满意。
虽然师尊不会凶,但会生气。
四舍五入,基本就是等于是伸爪爪了。
越想,姜千寻就越觉得可爱,连带着看师尊的目光也带上了可爱滤镜,师尊蜷起来的时候小小一只,毫无防备,感觉只要轻轻一吓就会炸毛,然后开始生闷气,好可爱,好可爱,她简直要被可爱死了。
鬼使神差的,姜千寻凑近了师尊,在对方耳朵上啊呜了一下,这一含是没有情色意味的,就像是小狗在小猫耳朵尖尖上轻轻咬了咬的弱化版本,毫无威慑,顶多算是玩闹。
因为任何的触碰都可能会伤到师尊,她才采取了这种方式,这也是她能想到的,唯一最轻的惊吓方式了。
但是师尊没醒。
这是当然的事,她的动作很轻,本就没想着要惊醒对方,这只是为了满足她咬一口的,无法抑制的欲望而已。
欲望得到满足后,她满意地抽回了手。
这次师尊倒没再把她拉回去,姜千寻得以脱身,心里哼着小曲走出营帐,美得简直要冒泡泡了。
而她并不知道,自己走后,师尊的耳垂慢慢由淡红变成了血红,这片红一直染到双颊,透到另一边的耳朵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大片的红霞。
沈卿尘慢慢捂住了脸,缩了起来。
她其实醒的比现在早,大概是徒弟快要接近她耳朵的时候,她就立刻惊醒,进入防备状态。
这是一种对危险的预感。
在睡梦中,有人接近自己脆弱的颈部,本身就是非常值得警惕的境况,只不过她醒来之后,发现接近她的是姜千寻,才偷偷解除了警报。
解除之后,她没有立刻睁眼。
她想看看,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对方的动作很轻,但到底瞒不过她身周的气场,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尽在她掌握之中,先是凝视了一阵,而后突然——她几乎能听到对方接近的微风,一个湿漉漉软绵绵的东西叼住了她的耳垂。
她差一点尖叫出声。
但到底忍住了,辨认了一阵,才知道那是徒儿的唇,还好,还好,不是危险,她后怕地想着,但——
早晨,正是一个人最生机勃勃的时刻。
万物生长,枝叶蔓延。
沈卿尘睡梦中不自知的挽留,本就是因为留恋那个温暖到极致的怀抱,将醒未醒的时候,人就容易顺着本能去做事,而现在,那无穷的回味,让她无所遁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