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安怔了怔,回了句“好”又想起什么,他缓缓扭头问:“你是不是还没告诉他我们结婚了?”
霍觅闻言摊手,嘴角的笑有点无奈,“最近太忙没来得及,不过你放心,他从小到大接受能力都很不错,我今天晚点就告诉他。”
方知安不置可否,既然梁巡是霍觅亲弟弟,这事还是交给他来比较稳妥。
早上的时间短暂,两人都赶着要去上班。霍觅原本想要送他,但方知安又想起之前王充裕的眼神,还是决定自己开车去。反正他出门早,总能在学校找到车位的。
下电梯的时候方知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眼,来电人没有显示姓名,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方知安毫不犹豫地掐掉了电话,霍觅靠近半步,问他怎么了。
方知安面不改色,只说:“骚扰电话而已,不用管。”
早上六点左右,住宿生已经有好些到了教室早自习。一中对早饭管的严,走读的同学给其他人带早饭都属于需要严查的范围,不过方知安对于这件事习惯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张扬就行。
现在的年级主任是个上了年纪,眼神不大好,又老花又近视。学生一个个都身经百战,知道早饭要放到桌底下吃,方知安班上的人更是机灵,因此几乎没怎么被抓过包。
方知安在班里看了一圈就回了办公室,他最近还有个课题任务没完成,需要抓紧时间。
中午的时候正好梁巡拉着徐自乐来背诵,今天他们俩像是下了苦功夫,虽然依旧磕磕巴巴,但总比一言不发的好。
他们一个接一个背完,然后四只眼睛两道目光就一齐投了过来,直勾勾的,还带着一点乞求。
方知安不由失笑,“今天就到这吧,剩下的我明天再抽查,你们回去吧。”
梁巡闻言面上一喜,起身就要往外走,结果还没走两步又被方知安叫住。
他回头,只见方老师面色有点古怪地开口,“那个,你哥让你有空的话给他打个电话。他有事要和你说。”
梁巡有点纳闷,但没想太多。
他们家有钱没错,但老霍和梁女士比较传统,一致决定让他住校,美其名曰锻炼生存技能。梁女士在生意场上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强人,但在教育子女这块儿耐心一直有限,老霍也和她差不离,因此梁巡基本是被放养着长大的。
霍觅是他亲哥,比他大了八岁,打小就是所有人赞不绝口的“标杆”。梁巡从小到大一直跟在霍觅屁股后头,因此哥哥在他那比老霍还有威严。
虽说两人的成长环境差不多,但性格方面却差之千里。
梁巡性格好,跟个小太阳一样,暖烘热乎。而霍觅读书那会儿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直到上了大学那层冰才一点点融化。
梁巡跟家里头很亲,不过和很多男生一样,他来了学校就不怎么和家里联系,半个月住校下来顶多打几个电话问候一下梁女士。
当然,梁女士本人也不是很稀罕。
自从把觅途交给霍觅,他们夫妻二人就美滋滋过起了二人世界,经常全世界飞着度假,今天巴厘岛明天挪威,后天又在墨西哥,找不着个人影。
因此这回他哥这个大忙人主动找上门倒是让梁巡吃了一惊。
这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他惴惴不安,上课的时候都提心吊胆。终于捱到傍晚,梁巡利落地跑回寝室插上了电话卡。
霍觅的号码多,但私人的就一个,梁巡熟记于心。
“嘟嘟——”
电话被接通。
“哥?你让我给你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梁巡坐在寝室门口的板凳上,心里莫名有点紧张。
家族破产?爸妈生病?或者是......他写情书被发现?短短十几秒,梁巡把世界上所有恐怖的事都想了一遍。
“嗯,是有事要跟你说?”霍觅语气平静。
梁巡被他吊足了胃口,咽了口唾沫,“那、那你说啊,什么事?”
霍觅有求必应,根本没给他喘息的空隙。
“我来告诉你一声,我结婚了。”
梁巡:“......”
“?????”
“你结婚了!???”梁巡一下子破了音,震得正在卫生间哼歌洗澡的徐自乐脚底一滑,险些原地劈叉。
“你结婚了,和谁?什么时候的事?爸妈知道吗?谁家的女儿啊,陈局?李总?还是妈老同学家那个啊?”梁巡跟个连珠炮一样一刻不停地发问。
“梁巡,”霍觅沉下声,“安静。”
霍觅一开口,梁巡顷刻噤声。
他不敢再质问,只是小声说:“到底是谁嘛,哥你真的好突然,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霍觅全当没听见,只是例行公事地将接下来要做的事告诉他,“你好好上学,这周六我们一块儿回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