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记得刚才结束的时候霍觅的手指蹭过他的下颌,声音低哑:“学长,下次不要瞒着我了,好不好?
“我真的很担心,当时知道了你在发烧,我恨不得立马到你身边。你或许觉得这是小事,但它对我而言很重要。”
方知安呼吸一滞,最后只能略带歉意地吻了吻霍觅的眼角,答应他没有下一次。
霍觅笑着接受了方知安道歉似的吻,将要出门前却很轻地扯了扯方知安的衣摆。
“现在你就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至于其他的我都不着急,我想等你彻底想清楚再告诉我。
“学长,我会一直等你的答案。”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烧还没彻底褪去,方知安吃完饭收拾一通后已经快到九点。
他还没来得及多看书房亮眼就被霍觅打包好塞进了被子。
其实培训完方知安身上还有些任务,除去最后一篇心得,还有两张卷子没写,他本想抓紧时间时间快点完成,但霍觅盯他盯得紧,没给一点机会。
方知安哭笑不得,霍觅却义正言辞。
“病好了再说,晚点工作也没事。”
“我现在其实不太困。”
“不,你困了。”
“其实我已经好多了。”
霍觅转过身,拒不回答。
方知安哑然,看着霍觅拧巴的样子眼里沁出一点笑意。
这人怎么这么可爱。
方知安不止一次这么觉得,每当霍觅拿那种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看他的时候他都觉得心尖发麻,除开这些,霍觅撒娇或是耍小脾气他也觉得可爱。
这人明明是个老板,怎么在撒娇这事上却那么擅长,简直浑然天成。
霍觅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个样子,昨天除外。
方知安还记得自己醒来时那道绷直的下颌,要不是他控制不住掉了眼泪,说不定霍觅还要继续跟他生气。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大个人了,生病了还要哭,实在有些丢人。
幸好霍觅后来没再提这事,不让方知安真是抬不起头了。
被强制压上了床,方知安难得有空闲能想东想西,他现在确实还不困,一抬头就看见霍觅黑色的发梢,他坐得离方知安很近,就在床边。
既然不让工作,那逗逗人总行吧?方知安难得生出一点坏心思。
“霍觅,你不上来吗。”方知安翻过身,跟猫一样看着他,“就我一个人睡啊。”
圈圈趁着刚才开门的间隙也钻了进来,这猫祖宗在床上溜达了几圈,最后躺在了方知安旁边,大概是被他们俩说的声音吵醒了,它抬起脑袋看向霍觅,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霍觅对上两双眼睛,说:“你先睡,我看着点,万一等会儿再烧起来就再吃粒药。”
他说着就要站起身,想去把放外面的布洛芬拿进来,但一股力道却使得他的动作一滞。
霍觅低头,却看见方知安从被子底下伸出脚,将他的小腿勾住了。
方知安力道不大,霍觅只要想走,随时可以离开。
卧室里不太亮,方知安正琢磨着霍觅怎么还没动静,下一秒脚踝上就被冰了一下,随后便被一只手攥住了。
霍觅的手握住他的脚踝,哑声问:“学长,这你哪学的。”
“没学。”方知安含含糊糊,想把腿收回来,但霍觅却不放手。
“你松松,然后上来休息别折腾了,我记得昨天半宿都没睡。”
良久,霍觅缓缓松手,方知安立马缩回了被窝里。他还以为霍觅仍要出去,结果没一会儿霍觅就上了床,钻进被子后从背后抱住了他。
目的达成,方知安感受着身后熟悉的温度,心里莫名觉得很安定。
出差那么多天,要说不想那是假话。
但真要方知安说出来,他也不是那么外露的人,在这方面霍觅反倒比他坦诚的多。他在方知安面前基本不会藏着情绪,有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问什么。
方知安回想起来还有点歉疚,就生病这件事上,自己确实不该瞒着霍觅。
换位思考,就算是他,如果从第三个人口中知道霍觅在出差时发了高烧也会急得不行。
思及此,方知安却生起了一股久违的迷茫,自己现在对霍觅到底算是什么感情?
他们的关系始于一场荒唐的意外,而在那之后,一切顺序流程又像被倒了个个。
方知安想要的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得到,霍觅毫不吝啬地给予他自己所能提供的一切,方知安从不会在这段关系里觉得那里不足,恰恰相反,他觉得太满了,霍觅所给的早已漫出了他的怀抱。
而现在,不仅仅是婚姻,方知安对这段未知的感情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冲动。
或许从霍觅说要追他开始,或许是更早。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