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他对先帝那不敢宣之于口的情。
极不相配,也不合宜。
凤明莞尔:“你总是讲些没由来的话。”
“不需要由来,情不知所起——”
凤明下定决心斩断景恒的心思:“你不知缘何而起,我却知会缘何而灭。”
他拢袍起身,分明还是那个人,却更冷下来,比平时更冷,像雪山之巅的寒月高不可攀,凤明睥睨道:“宫里宣你,明日来觐见罢。”
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总丫鬟小厮由管事领着,侍奉景恒穿衣洗漱。
金豆捧着件青色织金盘领罗衣,上锈四爪青龙,并着行云纹,好不华丽。罗衣里面还要穿层绣着海棠金枝的底衣,层层叠叠把人罩在里面,更显无比奢华尊贵。
一番打扮下来,还没出门,便折腾一身汗。
金豆在旁轻轻打扇,生怕吹乱景恒的一根发丝儿,口中还不忘细细念着规矩。
好容易出了门,谢停候在门外,着了全套官服,飞鱼服、绣春刀是必不可少,皂靴、武冠佩戴整齐,端得是一派英武非凡。
两人一打照面,俱是怔忪。看惯了对方不着四六的模样,乍然正经起来,都有些不自在。
景恒清了清嗓。
谢停垂首躬身,请世子先行。
景恒同他擦肩而去,只一开口,说的话还是那么不着调:“今天好容易扮回爷,转头就得去宫里装孙子,做人真难啊。”
谢停心头猛跳,总觉得不妥,于是千万叮嘱:“在宫里,无论见到多不可思议的事,都不能忘了规矩,知道吗?”
待到进了宫门,自有严笙迟接引。
严笙迟见了景恒先行礼,又看了眼谢停,谢停后退几步,同严笙迟并肩而行。
奉天殿早朝未散,景恒候在偏殿听宣。偏殿侍奉的宫女,躬身奉茶,头都不抬。
严笙迟与谢停一左一右立在门口,严笙迟便罢,只一面之缘,跟刚才那宫女似的,就当是工作人员,站那儿景恒不在乎。
可谢停与景恒相处月余,同吃同坐从没尊卑忌讳,现在谢停站着,他也坐不住,好像误入了朋友上班打工的地方,叫朋友伺候着,景恒全身都不得劲儿。
想同朋友说话,又怕影响人工作。现代只是丢饭碗,这会儿可能会丢脑袋。
茶换过三次,一小内宦躬身快步走来:“世子爷备着吧,就快宣您了。”
景恒站到奉天殿外,又过了许久,听得一声长长的‘宣’字。
严笙迟与谢停同时推开殿门----
景恒遵着规矩,双手举于胸前,握着请安的折子,垂首疾步踏进大殿。低着头,也看不清谁是谁,文官居左、武官在右,尽看大臣们的皂罗靴。
他从中走过,光是数脚,估摸殿下官员就得有大几百个。他也不知走到哪儿停,觉得差不多了,跪地行礼,三呼万岁。
龙椅传来一声:“十六皇叔,免礼平身。”
声音奶声奶气,怪可爱的。
景俞白在龙椅上伸头看景恒,因离得远,眉毛眼睛都看不大清楚,他悄悄往前探身,仍看不清。
景俞白侧首偷偷问凤明:“能不能让他离近点。”
凤明面若寒霜。
景俞白瞧出凤明脸色不妙,不敢再提,只好按流程问询:“十六皇叔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景恒还没作答,一御史出列上奏:“启奏圣上,臣听闻淮安侯世子曾遭歹人挟持,此事由北镇抚司查办,不知是否有了定论。”
此言一出,殿内中百官像刚知道这么回事似的,纷纷议论起来:
“竟有此事?”
“世子可有受伤?”
“此事如不清查,只怕难给淮安交代。”
“天子脚下,何人敢如此嚣张?”
大理寺卿封山齐道:“那片山林早有古怪,大理寺也曾探查,可惜一无所获,此事搁置下来,竟险些害了世子,锦衣卫能者众多,想必早已查清。”
景俞白看向凤明,见凤明今天是一点不想帮他上朝,有些不开心,语气低落:“宣来问问。”
内侍唱和:“宣---锦衣卫同知。”
景恒:......锦衣卫同知不就搁门口呢么,也用得着喊一遍。
严笙迟入殿,将来龙去脉简单讲述,只隐去怪力乱神之处。
百官早知道是查不清,此时刻意为难顾做不知,出言质询:“严同知说来说去,最后却没查出是何人所为?”
“实乃失职!”
景恒听到这儿,咂摸出味来,这是那他作筏子,对付镇抚司呢。
又有人道:“依微臣之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世子早已入京,却迟迟无官员接引,身边又无人保护,才遭此祸事。”
“陈大人此言差矣,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