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不是很好?”凤明往后靠,避开景恒。
景恒追问不休,凤明也来了几分气,气景恒不明白自己心意,凤明冷冷地刺了一句:“说了还有你什么事儿?”
景恒气极,他死死攥着椅扶手:“你就这么在乎他?!”
凤明没回答,只是说:“我当时本就打算为他殉葬。”
‘殉葬’二字太重,景恒心中升起非常奇异是情绪。他一时分辨不出,以为凤明还惦记着为齐圣宗死,他难以置信,提起凤明的衣领质问:“殉葬?你愿意为他死?那我怎么办!”
凤明平静陈述,甚至有些不解:“那日若非景朔谋逆,危及景俞白,我不会从地宫出来。这些事你早就知道,为何还这么生气?”
凤明习武的天赋有多高,情商就有多低。在他的认知里,他就该和爱人同生共死。如果景恒此时死了,他同样不会独活。
可惜这最最重要的后半句,凤明没有说出来。
听着凤明残忍的话语,景恒心中剧痛,他松开手,拂袖转身:“为何生气,我为何生气,我不该生气吗?我老婆要为别的男人去死!”他勃然大怒,抬脚将桌子踹翻,尤不解气,气得在原地转圈。
凤明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恰此时,月娘及其婢女听见屋内巨响,还当是野猫又将什么东西碰翻了,忙赶来查看。
硕大的枫林别苑鲜有人来,侍候的人都哑巴似的,悄无声息。
这几年更几乎没有外人来过,还是前些日子月娘风寒严重,才特意请了外面的大夫来看。
别苑多草木,动物也多,月娘遇上了会喂些吃食给它们。野猫淘气,在月娘住的院子占了好几间房,大猫又生小猫,一窝比一窝多。
月娘请婢女欣苧将奶猫的毛色说给她听,后来太多记不住,月娘统称它们为‘花狸贵客’。
月娘虽在枫林别苑住了多年,可她即不知这是何处,也不知此间主人是谁。
伺候的婢女叫做欣苧,这是她唯一知道的名字。
最开始,欣苧也不同她说闲话,二人相处的时日长了,欣苧也松些口风。月娘隐约猜测,早先偶尔来过,后来又将她儿子抱走的男子,也许是已经死了。
不然他怎一连六年,都不来听自己弹琴了?
没人来,月娘乐得清闲,从不多说多问,大好的园子只住她一人,夏有凉风冬有雪,满院子花狸鸟兽相伴,连弹琴的差事都免了。
月娘善弹中阮,在扬州时称得上一句‘曲罢曾叫善才服’,如今她再弹琴,给花听、给月听、给野猫听、给自己听,就是不用给别人听,什么时候弹、弹什么曲子都由她自己。
这才是弹琴。
月娘目不能视,耳力便更好些,还没走进前堂,忽地拽住欣苧,低声说:“好像有人。”
欣苧一惊,她佩服月娘的耳朵,这些年里已得验证无数次,于是将月娘带到树后:“你躲好,我瞧瞧去。”
月娘扶着树干:“你一个人能成吗?”
欣苧道:“成的。”
这里是皇家别苑,层层侍卫巡查保护,只是这些人从不到月娘跟前罢了。欣苧知道断不会是贼人,这才敢自己去看。
欣苧走到前堂,廊下的风铃叮当作响,殿门开着,她看见两个人,一坐一立。
坐着的那位俨然是凤明大人,站着的那位负手背对着她欣苧看见那人,杏眼圆瞪不由捂住嘴,倒吸一口凉气。
凤明察觉来人,便没再开口,看向欣苧。
这是从前齐圣宗身边的宫女,伺候过圣宗母亲的,见了她,凤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欣苧被凤明冷冷眼神一望,当即盈盈下拜:“奴婢参见圣上、参见凤明大人。”
景恒听见声响,压抑着怒火转过身,阴测测地问:“叫谁圣上呢?”
欣苧抬起头,看向景恒哎,奇了怪了,分明是不一样的脸,她怎会认错呢?这般再看,圣上身量也没这般高,只看背影也不该啊。
“你先起来。”凤明问她:“这中间许多事,是我一件件问你,还是你自己说?”
圣宗交代过欣苧,若凤明找到此处,那便不要隐瞒。
圣上算无遗策,竟连凤明大人来的时间都说的大差不错。欣苧不敢隐瞒,从头讲起。
仁宗在位那年,凤明领军出征,此事在朝野上掀起轩然大波。仁宗对凤明宠信委实太过,历朝历代,太监弄权都乃倾颓败相。
仁宗向来身子不好,太子景衡代理朝政,可景衡对凤明信重更甚,这使朝臣看不到一丝能将凤明拉下马的希望。
朝臣们愁绪万千,文官们更是头发都急白了,天下权势一共就这么多,宦官管的多了,他们能干的就少了。然而仁宗、皇后、太子、甚至肃王景朔,都和凤明亲的宛如一家人,即使想离间也无从下手。
直到肃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