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景衡遇到凤明时,他身体里已经没有他所谓的那些‘讨喜’的灵魄残魂了。
所以凤明遇见的景衡,沉稳、冷静、内敛、腹黑,这般的景衡不知如何去爱一个人,不擅表达爱意。他的爱很自我,过于计较得失。
也怕给凤明带来伤害,就像十皇叔的爱那般,惨烈收场。
他甚至不会告诉凤明他的爱,因为他早就将‘表达爱’的能力分裂出去了。
只是妙算如神的齐圣宗,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他将因果算反了:本以为‘不说爱’是因,分灵转世是果。
却原来,分灵转世才是‘不说爱’的原因。
齐圣宗至死灵魂都不完整。
真可谓人算不如天算,这因果轮回太过玄妙,实非人力所能揣测窥探。
可倘若齐圣宗死后不分灵,那就不会有那条充饥的鱼、不会有那只卧雪的猫、不会有那头挡箭的狼。
凤明还会活着吗?
景恒情绪变化明显。
凤明察觉到,警惕地问:“他又说什么了?”
景恒哀怨地看了凤明一眼:“没什么。”
凤明:???
他有些生气这位皇帝陛下又在操控人心,把景恒绕的团团转。
凤明寒起脸,长眉微微拧起,有些凶地呵斥一声:“陛下!”
英明神武的齐圣宗消停下来,不说话了。
景恒与凤明又商议起封地的大小事务,各项杂事处理起来当真是千头万绪,比毛线团还难理。
兵马、粮草、辎重、属臣、民心哪一样都要考量。
起事还是得寻个好由头,无论哪个时代都兴这个,不扯面大旗那就是师出无名,名不正则言不顺。
景恒手到擒来,将原先‘清君侧、除阉党’略加改动为‘清君侧、除奸王’。所谓众志成城、又谓之日众人拾柴火焰高。名头好听,也便吸引更多人加入。
历史洪流涛涛而过,每个人都是历史的创造者,改写历史非一人可为,拉拢敌人的敌人,团结分散的力量,将各方势力凝聚一处,方能扭转乾坤。
所有成败,总结起来就四个字:力量对比。
输与赢,从落子的那一刻就早已注定。你有十个子儿,我有一百个字儿,你那什么跟我玩,我就是把字儿都倒桌子上,你围得过来吗。
力量过于悬殊,还谈什么棋艺高低、筹谋变化。
当然也不是说一切筹谋都没用,若遇神机妙算,决胜千里如诸葛孔明,那是把战争和人心都玩明白了,这般的奇オ一千年也就出一个,可谓挂逼,不再力量对比的测算范围之内。
再有位面之子刘秀之流,那属于强卡出来的 BUG ,仗还没打,先给来场陨石雨助兴,谁对上都没辙。
“哎?你说刘秀对上诸葛亮,谁能赢?”景恒兴致勃勃,先转述了齐圣宗的答案:“他说是诸葛亮,因为诸葛亮能观星,能避开陨石雨。”
神神采奕奕的景恒倒映在凤明眼瞳中,凤明弯起漂亮的眸,答非所问:“这般就很好。”
景恒:“?”
景恒接着说:“而且也不是说人多就也一定能赢,人多了心也杂,互相算计起来,囿于内耗也不行。”
孟子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这打仗也好,治国也罢,所以力量与人心缺一不可。积极因素多了,消极因素就少了,队友多了,对手就少了,正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齐圣宗叹了一声。
景恒:“?”
【齐圣宗说:真难相信,朕会有这么多话。】
【景恒:我还难相信,我会有这么多心眼呢。】
景恒委委屈屈问凤明:“我话很多吗?”
“我喜欢听。”凤明翻弄着书案上的公文:“别吵架。”
“我没有吵架,他骂我。”景恒仗着齐圣宗没法子出来解释,胡编乱造:“还欺负我。”
凤明不信齐圣宗会骂人,也懒得调和,都在一具身体里,又打不起来,吵架他也听不见,关他什么事。
景恒凑过去拥着凤明:“亲个嘴儿。”
“不亲。”
景恒非要亲,鼻子狗似得在凤明颈间蹭来蹭去,凤明现在不喝药了,可身上还有股淡淡的药香,混着龙息香的沉香味儿。
“我第一见你,就说你身上的药味儿熟悉,”景恒揽着凤明:“原来这药我也曾喝了三年。”
景恒是没喝过这药的,这当是齐圣宗的记忆,两半灵魂的记忆不知不觉中逐渐融合。
景恒又说:“你之前不熏龙息香的,是因为这香会让你想起齐圣宗吗?”
作者有话说:
齐圣宗:抱歉,一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