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处,众人哗然。
一霍然起身:“一派胡言!凤明是个太监!”
婉仪冷冷看向那人:“太监又如何,你不是太监,你敢出城和他叫阵吗?”
那人哑然一瞬:“不过一块儿谁也没见过的金牌,一道从没听过的口谕,如何服众?”
李屏站起身,朝那人走去。
婉仪微微抬手制止:“本宫是中宫嫡出,仁宗嫡长女,圣宗嫡长姐,你也配质问本宫?”
婉仪调转马头,俯视东城门守备军:“奸王篡权,孰是孰非诸君心中自有定论。景沉以为将凤明赶出皇城,就没人能管他了,大错特错。”
“景沉当年在宫中向本宫叩头问安的时候,你们里边好些人恐怕还没出生呢,都是大好男儿,”婉仪顿了顿:“起来吧。”
其余七位公主浑身湿透,却毫不狼狈,反而如雨中兰竹,玉秀兰芝。
荣月道:“诸位年纪轻轻,可别走错了路。”
“如今仁宗的八位公主尽在此地,”玉河温言细语,说出的话却极为诛心:“圣宗的遗诏你们不听,仁宗嫡女的话,你们也不听。是铁了心追随那位歌姬之后了。”
怀王的血脉实在上不得台面,父亲是歌姬之子,因谋反被仁宗圈禁而死。
就连如今的皇帝景俞白,论起血脉,若非占了圣宗养子这一点,又哪里比得上淮安王尊贵。
血缘远近,婉仪等公主是比怀王近了三千八百里的。
“我的兄弟们都死了,仁宗一脉再无嫡嗣。”婉仪淡淡道:“我认下谁,谁就是正统。”
作者有话说:
凤明:我的挂续费了。?
? 94、横刀立马
阵阵雨声中, 婉仪的声音无比清亮:“自本宫病后,景沉越发肆无忌惮,甚至买通本宫身边婢女毒害本宫, 他若问心无愧为何急于下手?景沉欺负景室皇族无人。”
暴雨狂风之中,婉仪言辞凿凿, 落地有声:“本宫虽是女子,却也知什么是君臣大义、知什么是万民社稷。只要本宫活着一日, 就绝不容许大齐的江山落入乱臣贼子之手。”
早早被怀王收买的人愤然道:“牝鸡司晨, 巧言善辩!怀王仁善守礼,为大齐除阉党怎么是乱臣贼子?”
婉仪驱马行至那人身前,那人非但不避,反而仰首看着婉仪,一个老女人, 完全不值得他任何的警惕。
这样嚣张的态度婉仪不怒反笑:“你要做怀王的鹰犬, 也要看看自己的爪子够不够硬。”
言罢猛然抽出马刀,一刀砍向那人脖颈。
守备军全身铠甲, 只有脖颈与头盔之间的缝隙隐约露出些皮肉。
婉仪盯准的就是他露出的那节脖子。
一刀毙命。
那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捂着脖颈养身倒在泥雨之中。
雨水冲去刀身上的鲜血, 闪电之下, 那把马刀银光闪闪,令人不敢直视。
婉仪横刀立马, 嫌脏似的轻轻吹去刀尖上悬而未落的一滴残血,垂眸看着那人尸身:“本宫是个女人家, 你娘难道没教过你不要同女人吵架吗?”
她反手收刀入鞘,微笑着看向雨中的守备军们:“诸君可还有异议?”
诸守备军:“”
李屏率先单膝跪地:“谨遵先帝遗诏, 谨遵长公主懿旨!”
诸守备军在心中暗骂一声, 这李屏啊, 膝盖可太软了,要不人家是做驸马的。
这驸马可真不是人做的。
即便心里再骂,东城门的守备军仍接连跪地,在泼天大雨中宣誓:“谨遵先帝遗诏,谨遵长公主懿旨!”
紧接着,渡护城河的吊索在吱吱呀呀声中轰然落地。
雷声轰鸣,一道紫光在东城门正上方炸开,在闪电的余亮中,凤明的眉目无比清晰,他一夹马腹,踏雨而来。
尘雨飞溅,守备军们齐声呼和,几乎同时推开三座高大威赫的城门。
凤明神色淡然。
守备军无不侧目,纷纷看向这位一再被仁宗、圣宗、长公主等诸位皇族正统信任选择的男人。
冯绪心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一幕他可太熟了。
更为奇异是,此时冯绪心中居然没有什么惊诧不解、难以置信,更多的是‘理应如此’、‘这样都行’。
好似一切都是一场轮回,无论是对阵时那飞来的一箭、还是此时为凤明而开的城门。
若真的有天命,那也不得不承认,这天命也厚此薄彼,专门向着那好看的人。
八位公主骑在战马之上,在雨中迎接凤明。
凤明微微颔首:“公主辛苦,凤明无用,这样大的雨天还劳烦公主殿下为凤明奔走。”
凤明容颜绝世、姣如明月,在美人如云的皇宫中都难掩光辉。荣月与他年岁相当,少女怀春时也曾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