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墨求助地看了景恒一眼,景恒此时心中杂事繁多,哪儿有功夫救他。
彩墨只好留在了殿内。
殿门合上,屋内再度安静下来,彩墨从茶台上倒了水,端给凤明。
凤明单手接过茶盏,却不喝,长眸微垂,看着茶盏中荡开的涟漪。
彩墨笑笑闹闹,习惯了没个正经样子,他受不了这样沉默静谧的氛围,他喜欢热闹,凤明不说话,他只好清了清嗓子,打算说点什么,就像往常一样,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可他才咳了一声,凤明那双美丽的眼眸就锁住了他,刹那间,他什么都忘了说了。
“是真的吗?”凤明凝视着彩墨:“该去做娈童的人是我。”
彩墨哑然一瞬,才捡起话头:“是我不想在司设监擦青铜皿了,你怪我抢了你的机会吗?”
凤明抿了抿唇,他不是个擅长询问的人,他只能认真看着彩墨,试图用谴责怀疑的目光逼迫彩墨自己把实话说出来。
彩墨在这样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他挪开视线,努力表现出镇定自若的模样:“你看着我做什么?”
凤明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彩墨的脸,他还发着烧,手指是热的。
有些烫。
彩墨温顺地垂下眼,他没穿女装,为了方便在宫中行走,穿着身靛蓝色内侍服,像二十年前在司设监时那样,清丽俊秀、不染铅华。
可细细看,彩墨的眼下已然有了浅淡笑纹,笑起来堆成一道可人的卧蚕,不笑时就只余岁月的痕迹。
在那条淡淡的纹路里,已经多年前的往事重新被描绘上绚丽金边,逐渐清晰起来。
作者有话说:
最大的BOSS巫女,凭借一己之力差点把景室王族玩团灭。
景衡他爹病重引起储位更迭,景文轩因此自尽,其余皇子陷入夺嫡之乱,斗死了还几个,乱成一团粥的时候,巫女进京,爹病好转,再次被立为太子。
景衡继位后,巫女又出手,借李纪仁下毒,一招完成景衡与凤明的双杀,景衡死后又逼死了景朔,接着挑唆景沉谋反,景沉也殉了。
景衡在他爹哪见过巫女的画像,所以看见巫女容貌的就全懂了。?
? 102、番外4——红尘万千
十岁的小凤明藏在皇极殿门柱后, 小声唤他的朋友:“彩墨,彩墨。”
穿着桃色宫装的小彩墨将小凤明拉到角落,恶声恶气质问:“谁让你来找我的?”
小凤明去拉小彩墨的袖口:“我”
小彩墨甩开小凤明的手:“这衣服也是你摸得的?这是蜀锦月缎纱!”
被凶了一句后, 小凤明就不说话了,他用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 静静凝视着小彩墨。
这种眼神没人能硬下心肠来,小彩墨别开头, 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 扔在地上:“拿上钱滚,以后别来找我,看见你就烦。”
小凤明看着小彩墨远去的背影,垂下头,不知为何他的朋友穿着宫女娘娘们才穿的襦裙。
***
往事倏忽, 刹那经年, 终于知晓前因的凤明眼眶微热,一眨眼, 泪就流了下来。
彩墨哎了一声:“哎,你怎么了, 你别哭啊, 我”他想去给凤明抹眼泪,伸出手又觉得僭越, 只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无论是十岁的彩墨,还是三十岁的彩墨, 都是看不得凤明流眼泪的,那双漂亮的眼合该冷清如月, 高高在上, 不染尘埃。
凤明声音也如映在寒潭中的泉水一样清冷:“为什么不告诉我。”
彩墨哑然, 不知该答些什么,只能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那女人随口一说,你怎还当了真?”
凤明垂下长眸,带着些许鼻音:“巫女有何不对劲吗,怎么审起她来了。”
听闻此言,彩墨心思飞转,凤明没有听到之前的那些往事,他还不知道蛊母的险恶之处。
昏黄的烛火微微悦动,在琉璃盏绚烂的光芒中,彩墨说了个慌:“哦,巫女想偷回蛊母,被我们发现了。www.wenzizhiguang.com”
偷蛊母?为什么?
凤明疑惑地看向彩墨。
彩墨坐在床沿上,半真半假地说:“蛊母能让人返老还童啊,你看你这脸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凤明吸了下鼻子,很不满意:“剑茧都褪没了。”
彩墨错开眼,盯着凤明修长的手指,凤明的手上曾有很深的剑茧,他与凤明一同在司设监舞剑时,凤明总是认真很多。
那真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和在司设监的日子那么短,如今回看宛若前生,渐行渐远,像隔着雾又隔着纱,总以为忘却了,然而午夜梦回时,前尘往事又那样清晰。
彩墨说:“我也想要这么嫩的皮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