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算盘打得叮当响:儿子在时,迫于压力不好张口,每个月就拿着法律规定的几千块赡养费;如今儿子死了,怎么也得来捞一笔。
而显然这一屋子里的一老两小都没有应付这种乡野无赖的经验,动粗肯定不行,可更不愿意白白就这样送钱出去。
于是就这样僵持不下,直到许沛星和塔塔到来。
“你又来这儿干什么?!”许嘉益注意到了走进来的父女俩,眼睛恶狠狠瞪着许沛星,“你害死了我爸我妈,你现在这幅样子做给谁看?”
许沛星表情淡然,今天为了来带塔塔悼念一下许汉源,他们都穿的黑色的衣服,手里还捧着一束白菊花。
“我只是想让塔塔给他上柱香,送个花。”许沛星扯了一下唇角,那是一个带着讽刺意味的笑,“怎么,你以为我要去祭奠他俩?”
地上那老头老太不能动手,许沛星他还打不得吗?许嘉益气急攻心,提起拳头就朝许沛星冲了过去:“我/操/你妈!”
他那点三脚猫功夫,许沛星根本不放在眼里,两三下就把人给推远了几步,许嘉益跌了一个踉跄,气急败坏,口无遮拦:“你打啊,你怎么不打我!反正你也毁了我的家!你还有你那不知廉耻的妈——”
许沛星脸上的表情一冷,松开塔塔的小手,走上去就要真的跟他动起手来。许嘉音连忙站起身,拦在了他们中间:“……二哥,你别和大哥置气,他现在情绪不太好……”
久违的一个称呼。
许沛星低头看了一眼她哭得红肿的眼睛,然后松开了拳头。
“让他打,我怕他许沛星吗!”许嘉益声嘶力竭,“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你明明在那里!你就是想他们死!”
许沛星冷声反问:“我为什么要救他们?他上一秒甚至要掐死我的女儿。”
地上瘫坐的两人见没人搭理自己了,又从地上爬起来,试图彰显自己的存在。
张秋梅是典型的柿子专挑软的捏,她离许沛星最近,却只敢去抓许嘉音这个女孩儿的手,她拽住许嘉音,又开始嚷嚷:“我的乖孙女,你劝劝你姥姥,我们也不多要,就五百万加这城里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和一个商铺,你们答应了,我们立马走人。”
这还不是多要?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乡下干活的妇女力气都大,许嘉音细皮嫩肉,手都被张秋梅抓红了。许沛星钳住张秋梅的手,张秋梅吃痛,手里就卸了力道,许嘉音飞快站到了一边。
“哎哟哎哟,你是谁啊!”张秋梅叫唤两声,许沛星她不认识,可是她刚刚听到许嘉音叫他二哥,她脑子还挺活络,又根据许嘉益刚刚那三两句话推测着许沛星的身份,“你是我儿子的私生子?”
哟,那可不得了,也是来和他们争家产的!
张秋梅恨不得直接把贪婪写在脸上,只想赶紧把许沛星赶走:“你一个私生子来这儿干什么,真是不要脸!”
许沛星可不像许嘉益他们这么好欺负,他顺着张秋梅的话:“你来这儿干什么,我就来这儿干什么——你都有脸来,我怎么没有?”
张秋梅心想他还真是来要家产的,语气更急了:“你你你,你想都别想,这家产都是我儿子的!你一个私生子,根本没有资格继承!”
许沛星给她挖陷阱:“可是你儿子都死了。”
“那,那也是我孙子孙女的!轮不到你这个私生子!”张秋梅这个没什么文化的乡野妇人毫不犹豫就跳进了坑里。
许沛星鼓掌:“说得很好,我没资格,按照如今的法律规定,许汉源死后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应该是他的子女。”
他笑了笑:“我相信我这哥哥和妹妹都不是吝啬的人——以后他们还是会替许汉源尽义务给您打点生活费的,对吗?”他转头,看着许嘉益。
许嘉益再气也听明白了他这话里的意思,接过了他的话:“对,爷爷奶奶放心,赡养费我们每个月都会准时打过去的,父亲给了多少,我们仍旧给多少。”
——多的,反正是没有的。
张秋梅一听,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又准备故技重施,想瘫倒在地上耍无赖。
许沛星揪住她:“再不走,几千块的生活费都不一定有了。”
一直没开口的老头许力三拉住张秋梅:“走吧……”
“走什么走,要不是你去赌,欠了一屁股债,我能过得这么穷酸吗!一辈子就毁你手里了,现在来装什么和事佬!”张秋梅拍开他的手,眼泪就要开始哗哗往下掉。
许力三讪讪道:“那不是你想要金链子……我哪有钱,只能去打牌……”
许沛星在心里冷笑一声,眼前这对夫妻,真是把贪婪和懒惰放大到了极致,许汉源一个月打过去的钱虽然不算多,但是对于两个乡下生活的老头老太来说,其实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可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