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去问问天恒有没有这方面的技术人员……看能不能修一下。”方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但这时已经要中午了, 就算人来也得等着过了午休时间,电脑能不能重新导出数据来不说, 实验进度肯定要耽误了。
时今俯下身来, 一手撑在桌面边沿, 电脑上试探着按了几个键排除部分可能情况后确定屏幕还是没反应, 重新蹲下身开始检查电脑外接。
青年穿着再普通不过的白色外褂,低头时长而密的睫毛顺着视线下垂着, 明明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 却偏偏让人心定了下来,觉得问题都会得到解决。
十几分钟后,时今从桌下抬起头, 重新按了下键盘上按键。
电脑屏幕跳了几下,随即重新运行起来。
方茴运作鼠标, 在电脑上滑动了几下确认数据都还在, 松了口气:“太好了时医, 资料都没丟,谢谢了。”
时今摇了摇头:“我们是一组的。”
方茴没说话,重新看向时今的眼睛弯弯的:“感觉时医会好多东西, 连修电脑都很擅长,是之前也有修过吗?”
时今要离开的动作骤然顿了下, 平缓的指尖在衣袖里微微收紧。
会修电脑的不是他,是秦聿。
高中时,他和秦聿两个人全身上下加起来都凑不出多少钱,偏偏老师说的有些资料和操作只能在电脑上做,当时左找右找也只有秦聿家里那台老台式机能用。
后来两人一起住校后悄摸着把它从家里偷渡到宿舍,但那台台式机太老了,经常这里那里的出问题,最后都是秦聿凭着之前在网吧干过时积攒的那点有没有的经验一点一点的又修出来。
他的宿舍在楼层最里,采光并不是很好,岩城是典型的多雨城市,秦聿拉着他挤在桌下的狭小空间里,在不甚明暗的光线里一个一个地教他认那些设施元件。
年轻的身体肌肤在弥漫着湿气的空气里暧昧地碰撞相贴着,两个人都默契地缄口不去点破,少年人修好东西抬头看过来的笑容在阴雨连绵的天里明媚的几乎耀眼。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时今对之前从未涉及的电脑软硬件有了熟悉的感觉。
他对电脑的所有认识,几乎都是秦聿教给他的。而后来国外最开始那段时间,电器维修同样是他的兼职业务之一,后来经济渐渐好起来,科技更迭换代,加上实验室学业繁重,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再修过电脑了。
早年那些艰难记忆随着时光一层一层地被掩埋,又在某个时刻突然拂去尘封一角,仿佛那些手臂碰着手臂,肩颈贴着肩颈挤在狭小桌子前的记忆都只还是昨日。
“时医时医?”女声再次传来,时今骤得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儿站了很久了。
他匆匆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到了十二。
“嗯。www.fengyunwk.me”时今偏了偏头,轻咳了一下掩饰过去,“之前看过一点。”
好在方茴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见时今没有再接话的意思也不再多说,“那我先去吃饭啦,时医你也早点去吃饭哦。”
时今点了点头,算作回应。
等到人确实出去离开了视线,时今才一下有些脱力地向后坐在了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边缘微微闭了闭眼,良久后缓缓舒了一口气。
——
日子依旧照样过着,虽说是实验交流项目,但工作强度一点也不比医院低,除了最开始磨合期,之后几天都像开了加速器,每天都工作到晚上才回去。
期间秦聿还有来视察过两次——他其实不太了解,奥泰上层这么重视这个项目吗?
不过也有可能,奥泰之前重心还是放在金融和地产方面,近几年才逐渐将触角伸向高新科技和前沿技术领域,这次与一院的合作只是一个开端,之后进军的竞标会才是奥泰的目标所在。
时今一边理着面前的文件,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
今天下午正好是项目一个阶段性收尾,他吃了午饭后便在办公室整理要用的资料。
“时哥,”面前突然出现一杯热饮和一本册子,再向上是方茴笑着的脸,“天恒刘总请大家喝的下午茶——你每次都忘记去拿。”
“还有这个资料册,是天恒前几年设备发展的一个精简版,正好是你负责的那块儿,刘总让我上来的时候顺手给你,之后再调的时候可以参考参考。”
时今顿了顿,没有拒绝。
要说这几天有什么变化的,可能就是他和方茴逐渐熟悉了起来。
方茴这个姑娘,没接触前看着不言不语,几天相处下来就显出大大咧咧起来,她比他小两岁,对他的称呼也就从时医变成了时哥。
“刘景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