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远握着筷子的手缓缓捏紧,被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双眼看得心头一涩,突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半晌后,时今轻轻叹了口气,“忙完一阵是该放松一下如果有哪里需要的你知道我的号码的。”
时今话音就此顿住没有再说下去,戚远却听懂了他的意思心间一暖。
他最是知道小今不过的,看着与人疏远性子冷,从不说漂亮好话也不作承诺,但他们读书时的课题项目组,很大一部分都是时今安静独立完成的,即便到了现在
戚远含着粥唔了一声眼中终于露出疲累后的笑意,都还是这么别扭又招人的性子。
他点了点头往时今那边凑了凑,再开口时语气轻松眉间神色明显带着几分揶揄,“我是昨晚喝多了没起来,倒是你,小今,我记得你不是个早上贪睡的人啊”
长金发青年那双似乎会说话的双眼眼波流转,在时今和一旁在二人说话时安静充当背景板的秦聿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就那么含笑地直勾勾看着时今。
时今顿了一下,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转移到自己身上,偏偏他们昨晚确实,现下竟一时找不出借口,最后只轻咳了一声有些窘迫地移开视线,“先吃饭吧。”
戚远面上笑容扩大,对好友言其他的行为呀了一声不置可否,好整以暇地撑着下巴,然后一点点看着人重新烧红起来的耳尖。
戚远心里笑得不行,过去几年时今一贯冷静自持,谁何曾见到过狄弗兰学院只可远观不可靠近的高岭之花这幅样子?
最后不知道是终于先受不了,时今放下筷勺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去厨房切点水果。”
戚远好笑着看着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正乐着呢,一回头突然对上秦聿面容峻厉深冷的脸。!
戚远浑身一僵,而那心惊也只是一瞬,秦聿很快敛下眼睑,仿佛刚刚那散发出的骇人气势只是错觉。
戚远手指动了动,这才感到后背已经冒出了冷汗。
此刻餐桌上只剩下了他和秦聿二人,男人慢条斯理地放下餐具不再进食,肩背线条挺直力道暗蕴。
戚远看着碗中还没吃完剩下色香味俱全的小半碗粥,突然后悔刚刚把时今逗走了。
大抵是从刚刚到现在秦聿一直表现出的平和无害的样子,让他忘了眼前人到底是怎么为人忌惮的存在。
此刻时今一走,对方周身的气势压力便再无收敛,沉沉双眼再次看过来,戚远明明没做什么,手心却一点点地发凉。
他嘴角扯了扯想赶紧找个理由溜去厨房和时今待着,秦聿却突然轻飘飘地开口,
“听小今说,你是他国外合租的室友?”
戚远肩颈僵直着,点了点头。
秦聿后背向后优雅靠在椅背上,双手自然交叠放在腿上。
时今刚出国的时候,他并不是没有尝试过联系,只是迫于种种原因最后都以失败告终,无数次夜深人静无眠时他会望着黑暗的虚空,想他远在遥远大洋彼岸的恋人。
约市与这里时差十二个小时,时今会在做什么,和谁说话,有没有认识新朋友,胃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那时的秦聿闭了闭眼,有没有也会在某一刻想起他。
秦聿将一张名片放在桌上平移过来,语气轻描淡写,
“这是奥泰总助的联系方式,在洛市哪里遇到问题,都可以联系他。”
戚远瞳孔微缩,猛地抬头与秦聿定定对视几秒,片刻后轻吐了口气,郑重伸手接过。
名片拿在手里极有质感,烫金字体行云流水,戚远抿了抿唇,指间薄湿在卡片上洇出一片水痕,
“您想知道什么?”
说是早饭,其实吃完后已经要中午了,时今切完水果回来后餐桌上的觉得氛围哪里怪怪的,偏偏刚刚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多言。
秦聿站起从他手中接过果盘放在桌上,亲了亲他的面颊,
“辛苦了。”
时今微红着脸要躲,条件反射性地去看戚远,而那金发青年却低着头,看上去似乎并没有发现这里的亲昵。
时今隐秘地松了口气,如果戚远再笑他一次,他真不知道还能找个什么理由躲一会儿搪塞过去了。
一边又忍不住推了秦聿一下,眼底含嗔。
秦聿被他推了也不恼,闷闷地笑了一声,揽着人重新坐下,叉了块凤梨又喂到人的嘴边。
吃完饭后戚远就提出要告辞,说他的同事还在酒店等他,要去做最后的方案商定拍板。
时今抿了抿唇没有多留,只是神色仍有些担忧,到门口时戚远犹豫了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看了看黑发青年后面一手呈占有状扣在人腰际身形慵懒的人,还是咽了下去,挥了挥手转身走出几步路,又突然噔噔噔折回过来握着时今的小臂。
时今有些惊讶地看向他,眼神询问这是怎么了,戚远摇了摇头,目光正正,
“小今,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