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士车绝尘而去,许冠华眯了眯眼,终于笑不出来。
……
在工地逗留一天,身上都是尘土味。
棠妹儿开车准备直接回家的,半路接到靳斯年电话,叫她过去汇报进度。
于是,车子下交流道,掉头,直接往山上开。
太平山是富豪聚居地,住宅从山脚到山顶,按身家排位,靳斯年的别墅,被浓密绿植环绕,隐匿在木棉树和修剪整齐的灌木之间。
把车停在访客车位,棠妹儿徒步进入宅邸。
靳斯年还没回来,佣人请她在客厅等待。
白日微风,挑高的穹顶,泄入璀璨的阳光,舒朗而安静的空间,让人犯困。
棠妹儿靠在沙发里,渐渐眼皮发沉,歪头闭上眼,以为打一个小盹没关系,哪知道再睁眼时,身边一团漆黑。
恐惧来自本能,棠妹儿快速起身,这一动,才发现自己趟在床上,身上搭了一条薄被。
记忆回笼。
她来找靳斯年,最后竟然在老板家里睡了一觉,莫名好笑。
棠妹儿穿好鞋,从这间房走出去。
恰好有佣人路过,叫了一声,棠小姐,你醒了。
“靳生回来了吗?”
“回来了,这会在书房。”
棠妹儿请佣人带路,敲开靳斯年的门。
时间大概很晚了,靳斯年已经洗过澡,一身黑色居家服,站在桌边核对一份文件。
他低着头,落下几缕湿发,遮住眉眼,听到动静,他瞥了她一眼,半是开玩笑地说。
“我回来的时候,你在睡,吃完晚饭,你还在睡,我以为你准备睡到明天早上,所以帮你挪了个地方,哪知道这么快你就醒了。”
棠妹儿:“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老板家里睡着。”
靳斯年笑了一声,“张口闭口叫我老板,现在是晚上十点,棠大状,可以下班了吗?”
棠妹儿发怔,“可今天的工作,我还没汇报。”
睡到昏头的人,脑袋里只剩一根筋。
傻到可爱。
文件合拢,靳斯年转身,长腿往桌边一靠,半站半坐的姿势,朝她勾勾手腕。
棠妹儿走过去,只差一步,靳斯年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棠妹儿踉跄,不想扑得太难看,她下意识拿手去撑,过于结实的触感与温度,叫人暗自心惊。
紧接着,靳斯年的手臂交合在她腰后,呈占有状。“棠大状今天的工作表现,我已经知道了。”
“老板的评价是?”
“果断、心狠、滴水不漏。”
棠妹儿抬头,有些迷茫:“这算夸奖吗?”
“当然。”靳斯年一直是个慷慨的老板,“我还有奖励给你。”
拊在她身后的手掌稍稍用力,棠妹儿往前,距离近到呼吸可被感知。
她试图去解析这个动作背后的含义,可一切都是徒劳,该落下的,终归要落下,像雨像雪,细密的、微凉的质感,覆盖她的唇瓣。
棠妹儿下意识闭上眼,纳入靳斯年的纠缠,在她以为这只是短暂停留时,一切才刚开始。
温度会上升,雨雪会蒸发,看起来的冷淡君子,也有让人热切的一面。
他在引火,点燃她内心深处的某种期待。
这期待是什么,连棠妹儿自己都不清楚,只是意识到后,她走神了。
她又一次想到宋小姐。
这些天,棠妹儿时常设想,那日她走以后,靳斯年独自面对明艳的宋小姐,是否也做了同样亲密的事。
如果他们还会做亲密的事,那又为什么会分手?
种种疑问萦绕,棠妹儿有一秒钟的晃神,虽然只有一秒,靳斯年还是捕捉到了。
奖励骤然收回。
棠妹儿扬唇,一脸愕然。
“今天的a不够甜,怎么,还没下定决心?”
靳斯年退开一寸,刚刚还缱绻的目光逐渐有了审视的意味。
棠妹儿急忙摇摇头,甚至为了自证,她主动圈上靳斯年的肩膀,踮脚去够他的唇。
主动送上门的女人太多了,靳斯年往后退了一步,人还在他怀里,但这动作流露嫌弃。
棠妹儿难堪:“我真的下定决心了。”
靳斯年反问:“你的决心是什么?”
“白天做好下属,晚上做好情,人。”
靳斯年干脆松开手,彻底拉开两人距离,“说的时候信誓旦旦,做的时候却三心二意。”
“我没有。”
靳斯年淡淡地问:“那你刚才在想什么?”
棠妹儿答不上来。
嫉妒宋小姐是大罪,何况她连嫉妒的立场都没有,怎能说得出口?
她呆立在原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