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让我跳槽去哪里呢?”她的声音很轻,听不出里面的情绪。
潘少扬扬了扬眉,眼中闪过一丝趣味,他退开些距离,往后靠着中岛台,目光虚虚地觑着眼前背脊笔直的女人。
不可否认,这女人即便穿着一身古板质朴的黑西装,头发还死板地盘在脑后,本该是无趣至极的,但她身上汇聚了所有东方美人的典雅大气之美。
她的脸不是当下流行的瓜子脸,而是三庭五眼的骨相脸。
五官秀美大气,浓眉红唇,但妆容不浓,甚至都没有刷睫毛眼影,好似只是上了一层粉底再涂个口红就了事,却也美得格外吸引人。
他的目光凝在她的侧颜上片刻,轻佻谩笑:“他给你多少酬劳我可以加倍,并且……”
他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颊,“还可以陪着我出现在各个场合结交人脉资源,而不是守在门外,做着又累又危险的保镖的工作。”
话落下,孟南枝也端起托着盛满热汤的青瓷玉碗的盘子,脸一侧利落避开,神色都不带变地转身就走。
徒留一只戴着鳄鱼皮腕表的手滞留在空气中,连带着手主人的表情也滞住。
孟南枝头也不回:“高薪确实令人心动,但大少爷您也太高估您自己了,恕我不会跳槽,更不会跳到您身边。”
潘少扬:“……”
他轻呵一声,舌尖顶了顶上颚,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怒。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就有什么样的保镖,一样令人讨厌。
潘家大少是什么样的为人孟南枝也清楚,倒不是她故意激怒,而是比起二少爷,潘大少爷更是阴晴不定的,在他身边更危险,尤其师兄提过,这位大少爷手里怕是不会那么干净。
再说她又不是长时间待在港城,任务一结束她就回了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京北,他再能耐也伸不过去手,而在港期间,她代表了二少。
大少和二少之间有着不可和解的隔阂,也就不多这么一点记恨了。
她端着盘子到客厅,放在二少旁边的花桌上。
“少爷,醒酒汤好了。”
潘少帆闭着眼仰靠在沙发上,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有脚步声走近,他睁开眼看过去,跟刚从厨房出来,脸色不虞的潘少扬对上视线。
几秒后,潘少扬转开了眼,手里端着一只古朴致雅的云纹杯,步伐优雅地回了楼上。
潘少帆撇撇嘴轻笑一声,收回视线看向旁边的女人,好奇:“这只跟屁虫跟你说了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孟南枝退到沙发后面站定,复述了一遍刚刚的话。
“他倒是大方,多给一倍呢……”潘少帆伸手端起盘子里的白玉碗,指尖轻轻敲打着碗边。
孟南枝立马垂首,“您放心,即便合约到期了我也不会跳槽去大少爷那边。况且已经得罪大少爷了,跳槽过去也只是受罪的开始。”
潘少帆眼皮撩起,温温柔柔地看着她:“你啊你,怕什么,我也什么都没说不是?”
孟南枝:“……”
她已经领教过二少的笑里藏刀了,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潘少帆收回视线,轻轻吹着碗里的热汤,而后喝完,碗放回盘子里,起身,“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去道歉认错呢。”
“少爷早点休息。”孟南枝回。
等那道酒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客厅,孟南枝紧绷着的身体才稍微放松,刚要走过去端盘子,林姨从佣人房里出来,“我嚟我嚟。”
孟南枝便放开,跟林姨道了声晚安,转身去了一趟佣人房食舍。里面还有一些剩下的面包,她拿了一个,再拿了一瓶纯净水,而后径直走向一楼的保镖房。
潘公馆的保镖房在佣人房的后面,其他几间里面住着的是潘老先生的贴身保镖、大少爷的贴身保镖,而二少爷这边目前只有她一个保镖,因此房间很宽敞。
关了门,她将身上的昂贵西装脱去,好好地挂进了衣柜里,而后去洗手间洗了个澡出来,在床边坐下时她才摸出自己的手机。
上个月的薪水已经全额到账了,除去被扣的两万奖金,还剩八万,还了一万进信用卡里,再留下几千块备用,剩余的她全部转到师父的账号里。
来了港城之后她才有能力给师父换了一家更好的、提供daycare服务的疗养院。
她在外地不能照顾师父的行动和饮食,而daycare有专业护士和专业疗养师负责老人家的生活起居,也方便定时定期带他老人家去医院透析、打针和吃药。
虽然价格昂贵,但师父辛苦了一生,将她培养长大,她也想师父的晚年即便在病痛中也能安享生活。
希望这个月潘二公子不要再作妖了。
拜托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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