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丙挠了挠脑袋说不用,让他赶紧吃。
夕阳落下之后很快就到了夜晚,那也是江淮丙第一次在外过夜。毫无经验的他只是去街道上找了些纸壳子回来,分了一些给少年垫坐,其余的就是兄妹两铺着睡的了。
没有被子,夏天的夜晚倒也刚刚好,除了蚊子特别多。
他拿着纸壳给妹妹赶蚊子一直没能睡着,因此也看见了后半夜时,几辆黑色轿车呼啦啦驶进小镇,下来一大帮子西装革履的男人,到处去敲门问人,说有没有见到什么什么样的一个男生。
正在这时,他们身边的少年忽然站起来出了巷子。
那些人一看见他,立马恭敬得要命,说着少爷受罪了,将他迎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而后几辆车又呼啦啦驶出了小镇……
到第二天才听镇上的人说,岷江中学的篮球场都推平了,就为了能停下一架直升机。
而他人生的命运也是从那一天之后开始转变……
思绪绕远了,江淮丙快速回神,见眼前的女人还是抿着唇一丝都不透露,他微微一笑:“走吧,孟小姐,该进去了。”
要不是老板不让他查她的底细,现在他也不会在这像个变态一样打探别人的隐私。
走到宴会厅外面,两家的保镖都见过孟南枝,见她带着人过来也没多加阻拦,只是问了一句,孟南枝说是霍先生的助理之后立马帮忙把门推开。
两人进到宴会厅,此时所有人已经落座,宴桌上也早已经摆好了精致的晚餐。
何大生这会儿正带着女儿何欣悦朝霍锦西敬酒道歉,满脸都是笑容:“霍先生,我这女儿啊刚从国外回来,也不知在国外都学了些什么,成天口无遮拦的。前几天还无意中冲撞了霍先生,这杯酒就当是赔罪,还请霍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跟这无知小女计较。”
霍锦西没说话,他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早已经脱下,由助理levi接过,里面一件黑色高定修身马甲,马甲里一件白色质感衬衣,搭配着温莎结和金丝眼镜,从内而外的儒雅斯文。
孟南枝看一眼就立马垂下了视线。
这些都是刚刚在外面走廊撞见时没有的。
那时他就一袭白色修身衬衣,面料高级考究,被她逮过之后,衬衣紧贴着肌肉群。
肩颈线、胸肌、修身线条都隐约可见,只是当时她太过紧张而忘记了。
难怪江助理过来看见他们时一脸的惊诧。
一般来说,她只要是看见过、观察过的事与物都会在脑海里留下印象,因此这会儿想起这些细节来,只觉得耳尖烧得慌。
整个宴会厅安静得针落地都能听得见,主位的男人却不往正在站着的、手里端着酒杯致歉的父女两那看去,而是漫不经心地掀起眼帘,往宴会厅门口悄摸进来的两人身上掠去一眼。
孟南枝脊背莫名刺挠了一下,赶忙走到潘二少身后不远处站好。
江淮丙走到霍锦西左手边空着的位置坐下,后者含着威压的目光收回,这才不紧不慢地虚抬了下酒杯,声音散漫:“何先生客气,倒是我还没谢过何家割爱送给老爷子的翡翠呢。”
“霍先生大气!能讨霍老爷子喜欢,那点翡翠算是什么……”何大生看出霍锦西并不想喝酒,主动说,“那这杯酒我们父女两就先干了,霍先生随意。”
说完示意了一下女儿,一举杯喝了。
何欣悦目光盈盈地往主位看去,然而那人已经不再看他们这边了,她一眼秋波都没能送出去,想再说上两句,势头都起了,旁边传来一道凌厉的目光,她一顿也赶紧喝了。
道完歉,何大生又说了些生意场上的客套话,这才拉着欲言又止的何欣悦坐下。
他们道完歉,就该轮到另外一个了。
潘家荣带着潘少帆站起来,手端酒杯,从容有礼:“霍先生,前几天小儿无礼、口无遮拦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潘少帆的话也跟上:“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霍先生请见谅。”
霍锦西目光投过去,指尖随意地搭在桌面上,在满场寂静中,云淡风轻地开口:“潘二公子的歉,昨天不是有人替他道过了么。”
孟南枝呼吸猛地一窒……不会吧?
霍先生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她吧?
潘家荣和潘少帆也一时间愣住,齐齐看向主位。
“这……霍先生能否透露一下是哪位先生吗?”
霍锦西挑眉,指尖轻点了下,散漫的目光看了过去。
孟南枝瞬时头皮发麻、背脊僵硬。
昨天会说那句话也只是连带着的,毕竟那天她也在场不是。
而且,她以为少爷自个已经道过歉了,谁知面都没见上!
这也是下午潘老先生回来时她才知道的,但她一个小小保镖哪能真代替潘二公子道歉,因此就没说。
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