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响起蝉鸣狗吠,院子里姥爷收音机断断续续的唱戏声也夹杂在其中,姥姥坐在藤椅上乘凉,时不时提醒姥爷修一修他那老破收音机。徐知星安静地在凉席上睡觉,姥姥怕他着凉,给他盖了床薄毯,他睡着了嫌热,又掀开,只留下肚子上的一小角。
夏日乡下的午后几乎没什么行人,整个村落静谧祥和,斜斜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在水泥地上。
路西鸣躺在徐知星旁边,看着天花板上泛黄的旧吊扇吱吱呀呀地一圈圈转动,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久违的宁静平和。
他突然不想恨任何人了,无论是路建峰还是梁卓。
与其去恨不值得的人,不如去爱他在乎的人。
从那天以后路建峰像是突然转性了,隔三差五地给路西鸣打电话,彰显慈父情怀。还嘘寒问暖地问他要不要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住,费用不是问题,说到一半又觉得没必要租,买一间就行了。
徐知星不习惯路建峰这样子,撇撇嘴说:“你爸是不是受刺激,精神有点……出问题了。”
“他精神没问题。”
“他只是想起来我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徐知星摇摇头,试着身上的新外套,照着镜子说:“你以后要是有孩子了,一定要……”
还没等他说完,路西鸣就打断说:“我不会有孩子。”
“你不结婚吗?”
“结不结婚我都不会有孩子。”
路西鸣非常肯定这一点。
“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这辈子注定没孩子。”路西鸣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对着导购指了指徐知星身上的外套:“就这件吧。”
“好贵啊。”徐知星看着吊牌,不禁咂舌。
“趁我还有钱多花点吧,不然到时候我爸妈都不管我了,只能靠你养我了。”路西鸣微微抿嘴,瞧着有几分可怜。
“那不更得多攒点,你爸妈那性格喜怒无常,万一什么时候又不管你了怎么办?”
“知道知道,攒了的,去看看叔叔阿姨他们在买什么。”
今天是开学前按例采购,买新衣服新鞋子,徐明军林芳去逛他们的了,路西鸣和徐知星单独在一层。
还没上电梯就看见徐明军和林芳走下楼。
“你们买好了?”徐明军问。
“还差鞋子没买,去看看吧。”
徐知星路过一家运动鞋店,从货架上拿起一双天蓝色的帆布鞋朝徐明军和林芳眨眨眼,“亲爱的爸爸妈妈,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双鞋上写了三个字?”
“什么字?”其余三人好奇地打量着这双鞋。
“当然是徐、知、星三个字啦!”徐知星期待地看向爸妈,希望他们能一举买下。
徐明军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转圈打量着这双鞋说:“确实有三个字哎。”
“对对对。”徐知星眼睛亮晶晶的,似乎已经看到这双鞋穿在自己脚下的画面了。
“不过我看到的不是徐知星三个字。”
“那是什么?”
徐明军:“我看到的三个字是……”
林芳接过来说:“败、家、子。”
“这个月买几双鞋了,还买。”
“那不一样嘛,我弹钢琴穿的鞋和我平时穿的鞋,还有跑步穿的鞋不一样啊。”徐知星嘟着嘴满脸不乐意。
“你还跑步,哪天早上不是西鸣把你从床上拖起来的?”
自从下定决心要一直弹琴后,路西鸣就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地喊徐知星起来,让他在户外走一走,增强抵抗力,提高身体素质。
但徐知星走两步都嫌累的主,跑步没跑几步,装备买了不少。
眼看林芳和徐明军那说不通了,徐知星又转头期待地看向路西鸣。
“喜欢就买。”路西鸣答应地十分爽快。
“好耶!”
徐知星就差振臂欢呼了,林芳皱眉说:“不要惯着他,家里他的鞋子都摆满鞋柜了。”
“长身体,鞋子换得勤。”路西鸣帮徐知星说话,徐知星补充说:“对啊对啊。”
林芳无奈地用手指戳了戳徐知星脑袋,“就知道花西鸣钱。”
“他乐意。”
徐知星美滋滋地抱着新鞋,才不管林芳说他。
四中分班的结果在报名第一天张贴在告示墙上。
徐知星在普通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毕竟他这个成绩能上四中已属幸运,也没奢望能进重点班。
“西鸣你呢?”
“我在一班。”
徐知星怏怏地说:“果然,特招生都在一班。”
“在一个学校就好,高一下分班还有一次机会。”路西鸣安慰道,抬眼远远就看见薛婉弈和魏博简走过来。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