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难道就便宜他们?”
大房吃的麦子还是公婆推的磨呢。
裴长青略一沉吟,“根据市场经济,一般收庄稼的时候粮价低,过一阵子粮价就会回升。现在比麦收时候贵不少,卖了吧。”
想吃分家以后再买。
秋收时候吃大米,麦收时候吃面粉。
完美!
沈宁看着那大半麻袋麦子有点犯愁,“这得有小一百斤吧?”
裴长青目测一眼,“八十斤左右吧。”
他小时候干建筑队的,手上有独门绝活儿,掂量一下就知道多重。
这种麻袋总容量也是有数的,装满一般120斤左右。
不过古代的斤和现代的斤不一样,要更重一些。
甭管古代斤数还是现代斤数,这么多沈宁可背不动。
她当即决定分三次去镇上卖掉。
吴秀娥每天去柳家洼待个时辰,足够她去镇上好几个来回了。
于是三天时间,沈宁把半石麦子给卖掉了。
一共卖了275文,当然要是去买麦子就得310文半石了。
所以这年头的大粮商都富得流油,每当朝廷赈灾都得盯着他们。
至此,除了麦种家里再没有一粒多余的麦子!
而过些天家里还会收三亩半水稻,其中两亩上等水田,一季一亩地能产两石出头的稻谷。
除了交税,剩下的还是给裴端父子俩吃的。
裴二郎种地,裴大郎吃喝。
以后都别做这个美梦了!
又过了两日。
这日从下半夜开始就下小雨,淅淅沥沥的,早上天也没放晴。
明儿是裴成业的生辰。
裴家气氛低迷压抑了这些日子,吴秀娥觉得儿子生辰怎么都得热闹一下。
一早她就起来,对裴母道:“娘,明儿是成业生辰,今天得去推磨,明儿一早给他做碗长寿面,多做点,让他爹和妹妹也沾沾光。我就不用了,咱女人家的不跟男人比。”
裴母瞬间僵住,她……忘记明儿是大孙子生日了!
这些天她过得很是……紧张压抑又放松惬意是怎么回事?
在家里就紧张压抑,生怕俩儿媳打仗,白天去了地里又觉得很放松,只管侍弄庄稼不用管家里要不要浇菜、得不得推磨、咸菜是不是不够吃了、她是不是得纺线、还得劈麻、还得织布、还得……大儿子是不是不高兴?大儿媳瞪她是啥意思?二儿媳是不是又要闹事儿……
这些天她压根儿就没管家里的事儿,都是沈宁做饭,她只管吃和下地。
不过她还是习惯性去灶房看看,所以她约莫好像知道家里小麦……没了。
但是她之前没多想,更没主动去问二儿媳,就强迫自己不知道。
好像只要自己不去看,不去问,就不知道麦子少了一样。
现在大儿媳掀开盖子,她得彻底面对——小麦没了!
为啥没了?
是二儿媳偷吃了?可是也没见她推磨,面呢?在哪儿?
没有。
那就只能是她给……卖了?
我滴个娘哎。
老二家的咋那么能耐呢,那么胆儿大呢?
现在男人不打她,她就上天了是吧?
吴秀娥见婆婆木鸡一样呆在那里,不爽道:“娘,你发什么愣呢?”
裴母回神,忙道:“哎,做,我这就准备去推磨。”
她寻思着去妯娌家借一瓢面来对付下,千万不要让大儿媳发现家里麦子不见了,不要让家里打架。
即便大儿媳发现也不会弄死她,也不会世界爆炸,可她就是害怕,就是宁愿坏结果晚一点到来,能对付就对付过去。
西间刚起床的小珍珠脸色瞬间惨白,拉着小鹤年,小声道:“怎么办?怎么办?”
小鹤年心细,通过爹娘眉来眼去发现娘把麦子卖了,他没告诉奶,但是悄悄和小珍珠商量来着。
俩崽儿这两天可是战战兢兢的。
他嘴唇紧抿,眉头紧蹙,脑子飞快地转着。
他盘算着去刺激一下裴成业,让对方打他一顿他趁机打滚哭闹,能不能帮他娘把这事儿糊弄过去?
说不定以娘现在的泼辣劲儿和爹对她的纵容,如果他刺激裴成业狠点,裴成业打他惨点,他娘还能跟大伯娘讹点好处?
他咬咬牙,打算对裴成业展开废物嘲讽:你这个废物,启蒙都好几年了,千字文还背不下来,你竖起耳朵,听我给你背背。
他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挺起小胸脯,抬脚就要往东厢去。
他刚走到正屋门口,却见她娘睡眼惺忪地从西厢出来,抱着胳膊,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她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