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算下来,他一年差不多三十两的收入。
城里一个账房明面上一年也就这些收入。
在城里租房买粮过日子要精打细算,在乡下却是相当滋润的。
更何况他住家里的房子,吃家里的粮食,赚的钱自己拿着不交公呢。
他这样赚钱已经有五六年,算下来至少一百五十两。
普通的农户人家,一年别说三十两银子,收的粮食交完税还能糊口就不错,想多吃两斤肉买匹布都没钱,要是生病都得靠卖粮食才能抓药。
只有家里劳力多,不用在家农忙才可以挤出时间给大户帮工赚现钱。
最累的一天也就二十四文,一般的22文左右,一年顶多干两三个月。
可一旦读书有了成绩,赚钱对他们来说就相对容易。
大富不行,小康却是可以的。
这只是童生,如果是秀才,只要不是品行败坏被人不齿的,还有人脉关系的,一年五六十两是可以的,有些手段多的百两不是梦。
这也是裴端骄傲的资本,也是裴端怕沈宁去柳家洼闹腾让他丢脸的缘故。
他怕失去这一切。
这要是有良心,他总得给家里买个五亩地吧?
上好的水田一亩12到15两,中田10-12两,下田七两上下。
可他不但不给家里买田,甚至舍不得拿钱给爹娘兄弟改善生活,屋子破了都得爹和弟弟想办法修缮,他一毛不拔!
他的钱自己花加孝敬岳父。
沈宁想着就来气,所以必须得让裴端出血!
她要56两银子,两间土屋子可以作价四吊钱,一共是六十两。
再分六亩地。
现有的粮食就平分。
其他就是各房自己的东西。
裴端是真的被惊到了。
泼妇怎么会知道自己赚多少银钱?
虽然不是全对,但也大差不差。
原本裴端恨不得让他们净身出户,别说六亩,四亩他也不舍的,就给几斤粮食拉倒。
如果老二跟着闹腾,他顶多把那四亩给他们。
六亩?
包括两亩中等水田和两亩上好旱地?
你做梦呢?
可现在沈宁不只是要六亩地,还要六十两银子,裴端就不知道要怎么骂她了。
他想骂沈宁贪得无厌,想骂她不知道天高地厚,想骂她……
最终只有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可理喻。
可他们不给,沈宁就不消停,还要去吴庄和柳家洼找人评理。
这真是要了裴端和吴秀娥的血命,“爹,娘,你们管管她!”
而且这种家务事儿外人一般不管,他们都没法告官,也没法找里正评理,更没法儿把老二家的赶出去。
他们见老二不吭声,就只能无奈地求助裴父裴母了,希望他们拿出爹娘的气势来,把这泼妇给摁住。
可他们也不想想,爹娘的威信是他们夫妻给践踏没的,他们不尊重爹娘,又怎么指望二房尊重?
他们打碎了父母的尊严,又怎么能指望爹娘可以用父母特权压住二房?
裴端不想这个,他想的是爹娘果然偏心,爹娘果然也憎恨自己读书害得家里日子艰难。
爷爷啊,您老怎么就走了呢?
要是您还在,何至于此呀?
裴父见大儿两口子和老二媳妇僵持不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他道:“一笔写不出个裴字,咱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呐,都为这个家想想,都让让兄弟。实在不行,就请你们叔伯过来主持吧。”
“不行!”裴端立刻反对,他一介童生,是有身份地位的,怎么能让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老泥腿子来调解?
要请也得请秀才公或者童生好友才行。
但凡让读书人瞅瞅,都得骂这泼妇实在是不可理喻,不懂读书人的珍贵。
都得骂她有眼无珠!
他默默地背诵着道德经,冷静片刻道:“甭管你们两口子找谁算的家里有多少钱,可你也不想想,钱赚得多,花得不更多?
我是童生不假,我平日里不得应酬?去拜访师长,和同窗好友相聚,那不得花银钱?
一个月一两半银,一多半是我和成业在学堂吃饭,就家里交那点粮食够吃什么的?
学堂供应炒菜,别人都吃,我们不吃?
现在家里只有不到十两银,我们都是按月领钱按月花的,你爱信不信。”
沈宁:“哟,我们在家里吃豆饭,你出去吃香的喝辣的,然后让我们给你分摊?
你出去喝花酒,让我们给你出钱?
你要是不想给六十两银子,那就三十两外加四亩地。反正你赚钱多,买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