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一儿一女都生得很俊俏,当初不少人去他家提亲,他都给拒绝了,外人说他嫌弃提亲的人家太穷,养不起他闺女。
后来他把闺女嫁到县里粮店陈家,儿子也沾光在龙庙镇分粮店做管事儿,他和老婆子也去镇上跟着儿子享福了。
村里人说他两口子显摆闺女嫁得好,瞧不起人,他把地佃给外村人种都不给自己村种。
他那房子以前也有人借住的,后来不知道因为啥两家闹掰了,老谭头儿就说那房子空着糟糠了也不给他家住。
到底为啥那家人也没说,老谭头儿一家也没再回来。”
她有些担心沈宁去谈租房子的事儿会碰壁,“要是人家不同意就算了,咱先在家里住着,盖好房子再搬也成。”
老头子还在,老大两口子再不乐意也不会强行给她和二儿子一家赶出去的。
那是不孝,会被唾沫星子淹没的。
沈宁却不想再和裴端夫妻同住一屋檐下,没必要委屈自己。
她觉得谭家名声差也是大家听说,大部分人并没有和他们直接起过冲突。
而和谭家起冲突的那户人家,谁知道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要调查过才知道情况如何。
裴长青信任媳妇儿的能力,却怕老谭家真的不好打交道,媳妇儿会受委屈,他想明天陪着一起去。
沈宁安抚他没事儿的,他腿还伤着呢,需要在家静养。
再说了,分家你还躺在床上不能出门,一分家你就能步行去镇上?
那别人不定咋嚼舌头呢。
“人家再难打交道也不会无缘无故交恶,再说了,他们儿子在粮店做管事,那肯定是表面和气生财的生意人,沟通不成问题。”
裴长青想想也是,便同意,只让她见机行事,如果实在谈不好就算了。
沈宁也答应。
漱漱口,她背上背篓,再往袖子里缠上一小串钱,去里正家办新户帖。
小鹤年蹬蹬追出来,“娘,我陪你!”
他是个早慧的孩子,迫切为家里做事情的心情压都压不住。
爹不能出门,他可以的!
沈宁垂眸看他,她和裴长青怀疑过这小子是不是重生的或者也如他们一般穿越的,几经试探发现他应该就是个早慧的孩子。
她笑着朝他伸手,“好呀,走吧。”
小鹤年就拉着娘的手高高兴兴地一起去里正家。
“喂,你们听说没?裴童生兄弟分家了。”
“分家?那裴二郎莫不是个傻的?都供他哥考上童生要跟着沾光了,现在分家?”
“嗨,听说是他婆娘闹腾的,去吴庄寻死觅活,不分家就要抹脖子呐。”
“啧啧,怪道说娶不好毁三代呢,裴二郎算是被他婆娘给毁了。”
一路上,沈宁听着别人的窃窃私语却全然不生气,倒是小鹤年眉头紧蹙,一脸不悦。
沈宁轻声细语地开导他,“别人不了解咱们,随大流说点闲话且随他们去,咱们也没那个精力挨个跟他们掰扯,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当然,要是造谣使坏,那咱们就得和他们掰扯掰扯。”
小鹤年似懂非懂,他虽然学读书识字快,于人情世故却还不太懂。
不过他记性好,娘说什么他记住就行。
沈宁安抚了小鹤年,却又为原主叹息。
可想而知原主好好一个姑娘被逼成什么样儿了。
逆来顺受会被累死,外人还得说她没享福命,反抗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说她作妖非跟有前途的大伯哥分家。
反正怎么做她都是错的。
死了也好,起码解脱了。
觉得沈宁不该去吴庄闹腾不该分家的不只是那些不相干的人,就连里正家大儿媳田氏也觉得她作妖。
除了本家裴大伯几个知道裴二郎夫妻过得啥日子,其他人并不了解。
大哥是童生啊,体面啊,里正都敬着,在柳家洼教书月月挣银钱。
这是多大的好事儿啊,往外推?
蠢死她吧。
田氏看沈宁的眼神就带着鄙夷和敌意。
在她看来沈宁就是不安分,弟媳妇不服从大嫂的管教会带坏别的弟媳妇。
她可不想自家弟媳妇也有样学样。
“裴二家的,你怎的来了?”她语气不热情,冷淡得很。
沈宁觉察出来却没挂脸,依然不卑不亢道:“田嫂子,我们分家了,过来跟里正说一声办个新户帖,顺便选一下宅基地,早点起屋子。”
田氏挑眉,“哟,这是分家发财了呀,说起新屋子就起新屋子。”
除了她公爹这么能干的人,谁家能随便盖新屋子?
即便干打垒、夯土墙都得准备个三年五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