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书便眼睁睁看着谢祁一改往日那恨不得先焚香沐浴才慢条斯理用饭的模样,不多时便将一整碗汤饼都吃下肚去了,连汤底的萝卜丝、黄瓜丝与白菘也未曾放过。
他怔住了,方才是谁挑拣说不吃的?
“这汤饼……”谢祁吃得竟热出一头汗来,他坐着回味,用丝帕擦了擦额头,又试了试嘴角,才极为满足地呼出一口气,“与这酱汁,真乃绝配!一碗下肚,通身舒畅,妙哉妙哉!”
说完又抚了抚肚子:“好些时候没吃过如此美味,竟仍觉不足。”
砚书忍不住笑,捧出两个蕈馒头:“大娘子都说了,九哥儿如今正是窜个头的年岁,正要多吃些呢!那娘子还包了两个馒头,全与九哥儿吃罢!”
谢祁只拿了一个,谢家家境殷实,他并不是没吃过好东西的人,这会儿便从一时的惊-艳中慢慢冷静下来了,笑着抬手揉揉砚书的脑袋:“你寻来的美味佳肴,自当与你同食才是。”
砚书满脸喜色:“谢过九哥儿了!”
两人便又吃起馒头来,谢祁一口咬下去,面皮蓬松暄软极了,薄薄一层,一口便咬到里头的肉馅,那馅料里不知还加了些什么,吃起来不仅有香菇肉酱的美味,还香香脆脆。
谢祁方才还意犹未尽的美味又一次回到了口舌之间,他几口吃下肚,不禁摇头喟叹:“这酱熬得实在好,可惜明日到了陈州码头我们便要走了,否则托那娘子再熬个一两罐,咱们带回家中孝敬长辈多好。太婆牙齿松摇,吃不得硬物,想必会很喜爱用此酱佐粥。”
是啊,吃了这顿也不知何时还能吃上如此美味了!想到此节,砚书都舍不得吃完这蕈馒头了,捧着小口小口吃,灵机一动道:“九哥儿,那娘子也是汴京人士,不如奴奴一会儿归还陶瓮时问问她家在汴京何处,咱们回了汴京再寻她买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