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梦到自己身处十八层地狱的火海中,周围熊熊大火,她被困住,被炙烤,热得想要褪掉一层皮。
后来又很冷,像是被人脱光了丢到南北极的冰川,骨头都冻得刺痛难忍。
……
这种水深火热的折磨不知是什么时候缓和下来的。
她的五感似被蒙了一层隔音板,变得迟钝,几乎感知不到外界。
等她恢复知觉时,耳边是雨打玻璃暴烈的响声。
姜漫觉得口干,蹙眉挣扎片刻,终于撑开了沉重的眼皮,一眼望进满室昏暗中。
这是哪里?
姜漫蹙眉,像是喝断片了似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缓了片刻,下床去找水喝。
半道经过浴室,听见了淅淅沥沥的水声,想也没想便拐了进去。
才走了一截路,她的身体就像发烧一样烫热起来,越发口干舌燥。
浴室磨砂玻璃门被拉开的那一刻,里面正面墙而立冲着冷水澡的谈序身形一僵。
没等他反应,一道女声有气无力地传来,“拜托,给我点水喝吧,我快渴死了……”
霎时间,谈序雷打不动的脸上露了一丝慌乱。
他来不及去拿浴巾,背后已经扑来一道香风,一双细软白嫩的手抱住了他的腰。
“嘶,好冷……”姜漫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路跌跌撞撞,在摔倒前,奋力抱住了什么。
似是一面冰墙,顷刻便缓解了她身上的燥意。
头顶浇下的冷水冻得她激灵一下,转瞬便适应了,觉得特别舒服,也不口干了。
僵持几秒后,谈序将水温调热,滚动喉结喊了声:“姜漫……”
他嗓音磁哑,难以言喻的危险。
但他身后神志不清的女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本能地应了一声,嗓音绵软无力,像只慵懒的猫儿。
“你清醒了?”谈序低问。
记得来给姜漫打点滴的医生说过,她的情况可能反复。
姜漫含糊嗯了一声。
只觉得面前这堵冰墙慢慢变得烫热起来,热水浇得她又开始躁动。
谈序被她紧紧抱着,犹如一块求生的浮木。
他的呼吸逐渐乱了节奏,试图扒开她的手:“你被下药了……我去叫医生来。”
姜漫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纠缠着,“不要医生……”
谈序不敢用力,也不敢转身。
两人在花洒下僵持了许久,姜漫身上宽大的衬衫已经湿透,整个人似一团吹皱的春水,在浴室逼仄的空间里荡漾起来。
出于本能的,她踮脚攀上男人宽广的肩膀。
难受地贴着他轻蹭,仿佛心底深处最隐秘的一隅被药效发散开,她柔柔喊了一声:“帅哥……”
明显感觉男人身形一僵,似被定住。
姜漫残存的理智令她坚守着最后的底线,“你能不能转过来……让我看一眼。”
被宋坤下药这事,姜漫这会儿已经回过味儿来。
她现在特别难受,只想用最简单粗暴的办法解决当下的困境。
但这种事情,姜漫有自己的底线。
首先,人长得得过得去,其次,得讲究一个公平。
谈序受不得她软声地求,一把抓住落在他胸膛那只白嫩的手,他把人拽到了身前,扣在怀中。
姜漫有些晕眩,腿一软,差点滑下去。
被男人扣着腰提起。
花洒的水柱被男人倾身挡住,姜漫得以睁眼,朦朦胧胧去瞧那张几乎埋在光影中的俊脸。
她记得这张脸,“是你啊……”
谈序。
慈善晚会上那个帅得很出挑的男人。
谈序神情僵滞,被女人一副松口气的表情勒住了心脏。
瘦硬有力的手臂单揽着她,身体无法避免地紧贴,他的眼神更浑沉了些,“你认得我?”
“我是谁。”男人哑声低问。
姜漫很欣赏他的脸,像欣赏一件艺术品,眼神炙热又暗沉,“你是……谈序。”
谈序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被她用最娇媚的语调念出来。
心脏陷落一空,呼吸沉重,他把人推到了冰凉的墙角,忍得咬牙切齿:“……你药效又发作了。”
姜漫努力踮脚,往他脸前凑,“嗯……你能帮我吗?”
男人不知第几次僵住。
姜漫揪着细眉变得小声:“不过,你是第一次吗?”
“不是的话,就不可以……”
“我不是洁癖哦,只是觉得……这样才公平。”姜漫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脑子里一团浆糊。
她甚至没等男人回答,便急不可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