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你在看什么?”知花裕树回头想招呼苏格兰快点走,却发现对方怔怔地看着他的胸口。
今天苏格兰不对劲的地方太多了,知花裕树已经认定他是生病了。
估计是某种精神类疾病,得治。等回去他要好好劝劝苏格兰,不可以讳疾忌医。
“你在看这个吗?”知花裕树低头,发现御守从风衣里掉出来了,大概是他弯腰捡帽子的时候掉出来的,“你喜欢的话可以送你。”
“不用。”苏格兰慢慢说,他走到和知花裕树并排的地方,两人重新一道往园外走,苏格兰侧头看着身边的人,轻声问:“莱蒙,这种御守似乎女孩子更喜欢戴在身上,莫非是你姐姐或妹妹的吗?”
“欸?不是哦,我没有姐妹,这是我自己的,不过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了。”知花裕树捏起下巴冥思苦想,“想要链接的话是不可能的,苏格兰你喜欢的话我真的可以送给你,我们是朋友嘛。”
苏格兰笑了下,“不用,你留着就好。”
知花裕树看了看他,“苏格兰你今天真的好怪。笑得也奇怪。”
天边出现了闷闷的雷声,一声接着一声。
苏格兰沉默地走在莱蒙身侧,回忆和雨一起慢慢落下。
【诸伏景光第一次见到新搬来的邻居家的小女孩的时候也是在一个连绵的雨天。接连下了三天的雨,他身上都差点长霉菌。爸爸妈妈叫他下楼,他噔噔噔跑下去,发现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在沙发一侧坐着。
另一侧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婆婆牵着一个小女孩。
诸伏景光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孩子,雪白的皮肤、红润的脸颊、樱桃一样的嘴唇,还有淡金色的长发。
妈妈捂着嘴偷笑,小声和哥哥诸伏高明说:“看,小景脸红了。”
诸伏景光同手同脚地走到了沙发边,在哥哥身边坐下,正对面就是那个漂亮到不可思议的女孩子。
婆婆介绍了她的名字,诸伏景光一直记得,直到很多年后也记得。
她叫知花裕树。
后来他们一直叫她小树。
小树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但也不好相处。她才五岁,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抱着一本书坐在那里看,书名叫《伯恩斯新情绪疗法》,也不知道能看懂多少。
诸伏景光就蹲她旁边看她。
他经常和小树分享趣事,只要他说,她一定会客气地回几句“原来如此”“真有意思”“竟然这样”“哈哈哈哈”。
诸伏景光觉得哪里有点怪,但也不好说。
时间久了,小树终于主动同他说话了。
“我怀疑你是依赖型人格障碍。”
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诸伏景光没怎么听懂,但看她目光中隐含期待,他狠狠点头。
然后小树就拉着他的衣袖说要带他出门买药,“感谢你成为我的第一位临床患者。哦对了,你叫什么?”
诸伏景光的脸再次涨红,小声说:“景。叫我景吧。”
两人还没走出门口,就被小树的外婆截住了。外婆轻轻给了小树的脑袋一拳,小树顿了足足三秒才抱住脑袋叫了声“痛!”。
外婆判了小树的非法行医罪,并剥夺了她继续看书的权利,然后柔声拜托诸伏景光多带她出去玩一玩。
“小树没什么朋友,要麻烦小景多照顾一下了。”
小女孩面无表情反驳:“才不是,我有朋友,在我脑子里住着呢。”
外婆:“胡说八道!”
得到旨意的诸伏景光时常带着小树去后山玩,和山村操一起捉甲虫。当然,小树一般是到了地方,自己找棵树爬上去,然后就躺在树杈上睡觉。
她说:“我来到这个世界是有使命的,我的身份非同一般,怎么能和你们凡人一样做这种事?我才不需要朋友。”
诸伏景光自己找了手工教程,熬了一个晚上,做出了一枚幸运御守,送给小树。
御守的颜色同他的眼睛是一样的,这样就好像它能代替他一直陪在小树身边。
“这是送你的小学入学礼物,希望它可以帮你祈求到好运,喜欢吗?”
小树把它带到了脖子上,点头:“嗯,喜欢。”
诸伏景光和她说:“小树,明年要来我的学校上学哦。”
他比小树大两岁,已经是上小学的年纪。而小树,要明年才进入小学。
女孩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会去的。”】
莱蒙脖子上的御守正是他当年送给小树的那一枚。
虽然说幸运御守到处都是,但诸伏景光不会认错,那毕竟是他曾经亲手制作的,针脚简单粗陋,以他现在的眼光看,实在太过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