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长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嗓音一如刚才般冷淡:“你是星叶城城主之子?今日之事是你个人行为还是你那父亲的意思?”
从对方拿赵云程开刀开始,到集结好几个使者团势力一齐发难,都脱离了寻常挑衅的范畴。
与其说是叫板,这更像是一场披着试探外衣的寻仇。
骆长青将来到神陨大陆之后的过往记忆都回想了一遍,所找到的唯一与星叶城城主有牵扯的事件,就是初次与郑百江做交易的那一回。
当时,自己卖了一部功法给郑百江,后者在星叶城城主小妾的生日宴上坑了对方一把。
但此事隐秘,星叶城应该查不到自己头上。
再者说,就算查到了事情跟自己相关,也没理由在灵轮上设下这么一局。
今晚之事,主因必在别处!
右胸被剑气贯穿,浑身的灵力都被压制得凝滞了下来,王帆面上爬满了恐惧。
他没敢去回答眼前人的话,只咬牙看向了近在咫尺的两名黑袍老者,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冀。
“别指望他们了。”不知何时来到两名黑袍老者中间的祁欢欢开口打破了场内诡异的安静。
她伸出双掌,一手一个捏住两名黑袍人的肩胛。
而后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将两名护道者如扔垃圾一般扔到了舱室中央。
瞧着这一幕,一屋子的宾客哪里还坐得住?
他们惊惶失色地离开席位,正打算不管不顾地遁逃出舱,祁欢欢的声音已是抢先一步传荡开来。
“谁敢再动一下试试看?”
霎时间,无论是显露于人前的使者团成员,亦或是隐于暗处的护卫、长老,都在同一刻静止在了原处。
画面宛如空间凝固。
可实际上,祁欢欢并未动用任何空间手段。
一语震住全场,她掠至舱室中央,拎起其中一名黑袍老者,‘啪啪’给了对方两个大耳巴子。
清脆婉转的嗓音在周围众人听来却比冥府的索魂声更可怕。
“你先前不是说我们上门是客吗?不是说不能显得你星叶城小气吗?继续说啊,怎么就哑巴了?”
“不让我们两手空空而归是吧,我看你的脑袋就挺合适带走的!”
火辣辣的巴掌甩在陈供奉的脸上,九幽之炎顺势钻入其体内,当即就将其神魂焚毁了一半。
陈供奉口鼻溢血,目露惊骇,却偏偏又说不出一句话来,更别提是出手反抗了。
比他更加骇然的,是在场静默如石雕般的使者团。
他们两股战战、面白如纸,心神之中更有大浪掀起:王帆身边的陈供奉可是名货真价实的半步炼虚啊!属于是在此艘灵轮上可以横着走的人物!
现在却被一名眉清目秀的年轻姑娘摁着摩擦,这事可太奇诡了,说出去都没人敢信!
张舒冉握着剑鞘愣愣地立在原地,她看了看上首区域的师尊,又瞧了瞧室内中央的祁大人。
猛然间发现,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
走马城队伍这方,负责抬担架的两名侍卫也是怔在原地呆若木鸡。
全场之中,唯有半躺在担架上的赵云程情绪最为起伏。
他从一开始的悲愤,到焦虑、担心,再到惊诧、震撼,再到茫然失神,也不过短短半炷香的时间。
看着不久前还在自己跟前不可一世的主宰者们,此刻却如案板上的鱼肉般任人宰割,他心里既觉痛快,又有着一种无法置信的迷幻感。
他将目光移到立于上首位置的绝美身影上,满地的污血并没有令那仙子的风华折损半分。
恰好相反的是,对敌人毫不心慈手软的骆长青,就像是盛开在忘川彼岸的曼珠沙华,神秘绚丽,又圣洁不染尘埃。
这时,一直默默努力想让自己多少发挥些作用的张舒冉朝着上方开口:“师尊,之前赵兄说被掳来此的还有他的四名小队成员!”
但她们进来都有好一会儿了,却并没瞧见别的拾荒者的身影。
祁欢欢解开陈供奉的禁锢:“那几个人呢?”
陈供奉吐出嘴里的血,没有选择回答问题,而是悄然捏碎了一枚向灵轮大管事求救的玉符。
祁欢欢冷眼看着他的小动作,没有阻止。
她解除另一戴姓老者的禁锢,言简意赅:“人呢?”
戴杰想了想,出手从死去的无须侍人衣襟内吸扯出个阵盘,在其上拔弄两下,舱顶便有着‘轰隆’声响传出。
一方冰笼缓缓降下,刹那间,室内温度就骤降了一大截。
透过冰笼的缝隙可以看见,笼内关着四名修士,三男一女。
男修们手臂高抬,共同保持着向上托举的动作,将女修托起,不让对方直接与冰壁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