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供奉仰面喷出一大口鲜血,如困兽一般愤怒嘶吼。
“你们怎敢如此!凭什么!”
“就为了区区几个蝼蚁的贱命?”
“你们会后悔的!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祁欢欢没有理会对方的疯言疯语,印诀变幻间,被灵壁封印在半空的三样法宝开始更换攻击目标,随后朝着陈供奉身处的位置激射而去。
她出手斩杀对方,自然不单单是为了赵云程几人。
她所为的是,在此后八个月的航行中,不会再出现类似于今晚的试探与圈套。
今日之事是撞在了自己的刀口上,再加上敌人并不清楚双方之间真实实力的差距,才会形成现在的局面。
若是换个人来应对,又或是自己的修为不足以碾压对方,那被关在冰笼里的,就不仅仅是赵云程的队员了。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这个道理,祁欢欢在百年之前就懂得了。
半空中,三样法宝一个不落地回到了陈供奉的身上。
先前他激发之时有多歹毒,此刻被反噬得就有多凄惨。
他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天阶毒针侵入心脉。
一柄飞刀自空间缝隙中旋转而出,斩下了他的头颅。
席位上方,亲眼目睹了陈供奉惨死的王帆,在极致惊骇下,竟是胆爆而亡。
骆长青不再多看眼前的尸首,她转过身来,与祁欢欢对视一眼,而后启唇出声:“诸位都看清星叶城使者的死因了吗?”
冰泉一般的嗓音在修为之力的包裹下响彻在所有宾客耳边,吓得众人一激灵,也令他们的心神瞬间回拢。
反应快的人当先大声表态:“回骆司长的话,我雪音城众人都看得一清二楚,王帆等人都是自尽而亡!”
有人带了头,立马就有更多的人开始出声。
“我落日城一行也看见了,还可以作证。”
“真是让人意外啊,好端端的,陈供奉非要摆弄那般凶险的暗器,这下可好,自己被自己的飞刀砍了脑袋,能怨谁去?”
“要说星叶城王城主也算是个人物,没想到精心培养的接班人却是个草包,被吓破胆而死,说出去都是一个笑话!”
“……”
众宾客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荒谬。
说到最后,现场竟变成了星叶城的批判大会。
他们把王帆骂得一文不值,就好像之前向对方敬酒、极尽巴结之态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瞧着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祁欢欢这才朝着骆长青传音:“剩下的这些墙头草怎么弄?”
骆长青:“威慑目的既已达到,就把他们都放了吧,经此一役,至少在这灵轮上,没人敢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说着,她又补了一句:“刚才王帆把一切都招了,具体因果,待回房我再跟你讲。”
祁欢欢微不可察地点了点下巴,略作思忖,又传音道:“墙头草们直接放了吗?太便宜他们了吧。”
“那你有什么想法?”
“看我的!”
祁欢欢抬起手臂虚虚往下一压:“都安静。”
正说得起劲的众人立即闭嘴,闹哄哄的舱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星叶城之事已了,那么接下来该算算在座各位为虎作伥这笔账了!”
听着祁欢欢所说,众人面上不敢显露出半分不满,心里却在大倒苦水:早知道走马城领头使者这么强势,自己就不跟着来凑热闹了。
话音落,一道人影从暗处走出,朝着祁欢欢与骆长青两人略拱了拱手:“不知两位司长准备怎么来算这笔账?”
说话之人也是一名半步炼虚,其本身还兼具着一城副城主的身份。
由他来充当大家的嘴替,再合适不过。
祁欢欢毫不含糊:“我很欣赏你这种愿赌服输的态度,上了牌桌,就从来都没有和局退场的说活,若是随意押宝又不必付出代价,那世道不得乱套了吗?”
在众人越发难看的面色中,她竖起一指左右摇了摇,继续开口:“咱们按团队来划分,这里的每个使者团或是某派势力,得拿出一样天阶之物或是两样地阶之物来作赔偿。”
“若是没有,可以凑够同等价值的灵石或是天材地宝来换取走出舱门的机会。”
其实很多人都想问上一句:如果自己不愿掏腰包,你要咋滴?有本事就将这里所有人都杀了!
但他们想归想,问是没人敢问出声的。
毕竟星叶城供奉以及少城主的尸体还在眼前摆着呢。
破财消灾就破财消灾吧,这个出头鸟是万万不能当的。
沉默片刻,先前出声询问的那名半步炼虚径直从纳戒中取出两个玉盒扔出:“此乃地阶下品的地心玉髓,落日城诸将,随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