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栀想借倪长老的势,便要替对方考虑后果。
可商岚却直言道出,已是犯了忌讳。
因而倪长老轻叹了一声,逼音成线对二人说:“商岚欲伤同门,罚闭门思过三日,立即回森罗塔执行。”
“!”商岚猛地回过头看向那雅间,秦栀嘴角都忍不住勾了勾,她如此行径,便是犯了同样的忌讳,长老是不会想让旁人注意到他的。
于是秦栀上前道:“商峰主,您要杀先生,怕是二楼雅间的诸位都不会同意,您确定要与大家为敌么?”说着,秦栀扫视二楼一圈。
“秦栀!”商岚咬牙切齿,有倪长老在,她不敢放肆,于是甩了甩衣袍愤然离去,秦栀敛了笑意,朝在座诸位作揖道:“感谢诸位帮在下解围,来日有缘请大家喝茶。”
说书人扇子一展,继续娓娓道来,可秦栀已然没了继续听的兴致,她收拾好背篓走出茶楼,对系统问道:“颜戈的事,给我说清楚。”
听见她语气里的凝重,系统连哭都不敢哭了,轻声细语答道:“一年前,颜戈闭关修炼,不慎走神被邪气入侵,刚巧碰上了宿主,宿主用内力买了枚驱邪丹救他一命,自此颜戈对其言听计从。”
“半年前宿主不知为何沾染了合欢散,骗颜戈需要渡内力抵抗毒性,于是颜戈在拍卖场一掷千金买下摄灵心法,将一身修为尽数给了宿主……”
“颜戈现在何处?”
“自是森罗峰。”
秦栀撇撇嘴,喃喃道:“看来以后见到森罗峰的人我得避着一些,先是钟亭月,再是商岚与颜戈,尤其是颜戈。”
“可是他也曾真心待您……”系统有些迟疑。
秦栀冷着一张脸,面露疑惑地摊摊手道:“他报的是宿主的恩,与我有何关系?”
系统不知哪来的胆量,竟然顶嘴道:“你不惜用仅剩不多的内力救李闻雪,还承受着万剑穿腹之痛为褚云祁烧了陨冰室,可为何到了颜戈那里,便唯余一句‘得避着一些’?”
秦栀打断了他的话,“救大师兄,因他自小于我有恩,我投桃报李;善待褚云祁,因他是我的徒弟,我本就该偏心他。”
“我所做的一切从来都不与宿主有关,她是她我是我,即便旁人分不清,可我自己得拎得清,若要我承担旁人造下的罪业,我又何其无辜?”
秦栀先是驳斥了系统,又调侃他道:“你既如此博爱众生,怎不寄居在白帝体内?人家的本命灵兽是福泽瑞兽,掌祥瑞之力,与你这种慈悲心肠最为相配了。”
秦栀将“慈悲心肠”四字读得极重,毫不留情地讽刺着他,系统沉默良久方才说道:“你的嘴当真是厉害,方才在茶楼三两句话便让商岚与所有人对立,从前清高的你哪去了?”
不知怎的,系统的话里竟藏着几分别扭。
秦栀拍了拍背篓,答道:“清高是分场合的,若我为弱势,清高,便是愚蠢,是自寻死路。”
不知怎的,秦栀一挑眉,眼里闪过怪异之色,问道:“你怎知我从前爱装清高,我们刚见面一天吧。”
系统磕巴了一下,答道:“我跟随宿主三年,自是从旁人口中听闻过你的旧事。”
山道上结了薄薄一层冰,走起路来有些打滑,秦栀将背篓背在身前,预备释放绯月雷雀飞回灵晔峰。
“罢了,像你这般能预知未来之人,自是手眼通天,只是不知你何时给我弄来修复丹,补好我的墟鼎,若不然,再有一月你我皆当死在合欢散之下。”
内力运转,墟鼎隐隐作痛,秦栀皱着眉往前飞了一段路,忽然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自深山中走出。
这边系统还在喋喋不休:“你得先喝几天翡翠白玉汤养一养,我会将修复丹的方子给你,然后教你用炼丹炉……”
秦栀收敛了翅膀躲在石头后面,“行了你先闭嘴吧。”
系统噤了声,顺着秦栀的视角望去,只见一袭湛蓝色衣袍的青年疾步而下,凛冽的风在他鬓角染上寒霜,却也远远抵不过眼底的森寒。
他紧抿着唇,眼神阴鸷而割裂,似乎暗藏着什么心事,竟完全没有察觉到石头后的秦栀。
“这小子做什么这么急?”秦栀问道。
“不知道。”系统答。
秦栀蹙眉,“你会不知道?你连他今后会成为祸世魔头都能预料,竟预料不到他立刻便要去做的事情?”
系统:“……大人,我获取的信息也是有限的。”
“行了,你真是废物。”秦栀嗤之以鼻。
带着背篓不利于行走,她找来一团枯枝盖在背篓上,便循着褚云祁的足迹一路下山。
绕过结了薄冰的惠旸溪,是一片碑林,名为无尽碑林。
那是曾为大道牺牲的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