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星后卿懒得与她辩驳,许是真的困乏了,竟倒在秦栀的肩上睡了过去,今夜少了更加深入的交流,秦栀十分开心,每每尤花殢雪,她都要腰酸背痛好几日。
她轻轻拍了拍魔星后卿的脊背,等他睡定后才缓缓将其推到床榻上躺好,又细致地替他掖好被角。
她走进庭院,一边荡着秋千一边赏水中月,绯月楼的侍女养了只小黑鱼,哦不,是只大胖鱼,听说之前的大战中侍女逃命路上还用水缸带着黑鱼一起跑路,也是可爱。
秦栀松弛地伸了伸胳膊,觉得安心又惬意。
她忽然想起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第一次被魔星后卿抱上这张床时,心里有多忐忑不安,可他只是吻了吻秦栀的额发,动情地说着:“别怕,阿栀,若你不愿,我不会动你。”
秦栀不知“阿栀”是何意,只知道那个传闻中暴戾恣睢的绯月楼楼主,正恳切又温柔地对待自己,倾注他所有的偏爱,让秦栀一瞬间沦陷了进去。
他们在一起待了畅快的三日,待到魔星后卿被皇帝召唤,方才不舍地亲吻秦栀的小脸。
他说:“你的表现我很满意,今后便叫‘秦栀’吧。”
她这才乍然清醒,“阿栀”不是独属于她的爱称,分明是他已故爱妻的闺名——秦栀。
一瞬间被冰水浇了个彻底,她瘫坐在地上竟兀自笑了起来。
癫狂的程度将前来照料她的嬷嬷也惊得不轻,等秦栀笑得嗓子干哑发不出声音,嬷嬷方才抱紧了她,道:“夫人这时候哭闹便罢了,等大人回来可不能这般发疯。”
见秦栀哭声略小,嬷嬷继续说:“先夫人已故去三年,大人从未碰过女人,夫人该明白机遇难求。”
机遇难求,求来了替身的位置吗
可哪怕是后卿大人亡妻的替身,也是许多九天大陆女孩们梦寐以求的位置。
秦栀颓然地闭了眼,为何心会这般痛呢
她本就是魔星后卿身边的细作,细作不该有心的。
半年前她自山林中醒来,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的来历。
她遇到了那个红色头发的贵人,
贵人说,她初登帝位,朝局不稳,忌惮绯月楼的势力,于是她自告奋勇到魔星后卿的身边做了细作。
……
梦魇之中,无数鬼怪在身后追赶,她拼命往前奔跑,一双脚却如坠千斤。
跑啊跑啊,无尽黑暗中终于乍现了点点光芒,有个白头发紫眼睛的少年年浑身发散着圣洁温暖的光,微笑着扶起她。
“你,你是谁”
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摇头,又侧身给她指明了方向。
“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
他还是摇头,秦栀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前方不远处那一红一蓝异瞳的少年,两条小蛇攀在他肩头吐着信子,不知为何,秦栀总觉得小蛇在笑。
她不由得被那少年吸引,一步步朝他走去,却不知怎的,她越是靠近,那少年的身形就越淡,直到她快要抓住他衣摆的那一刻,终于烟消云散。
秦栀一时间又失去了方向。
鬼怪的嘶吼声愈来愈近,她害怕地捂住脑袋蹲下身去,却忽然背后一热,她小心翼翼抬起头,便看见仙女一样的女子正抱着她步步坚定地走着。
她那张清冷的脸,亦是挂着如出一辙的淡淡微笑。
一时间,秦栀头痛欲裂,无数段记忆在她眼前闪过,她却一点也看不清。
她焦急万分地去捉仙子的衣袖,身子却腾空而起,不知不觉,她缓缓睁开了眼。
原来是梦啊。
她微微侧过头去,看见层层床帘帷幔后站着两道人影,那个稍矮的人穿着宽袖长袍,虽看不太清是何布料,却也猜得到价值不菲。
“她还没有想起来吗”
另一人抱着胳膊背对架子床,微微叹息了一声。
“用了很多办法,无济于事。”
秦栀耳朵一动,这个是魔星后卿。
“……那日我捡到她时,倒很是吃惊,你也太马虎了,怎么就看顾不好她呢”
听着指责,魔星后卿倒也没有反驳,只说:“那日离家前,她还是好好的。”
衣着华贵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来吧,我先走了。”
待那人离去,秦栀发觉魔星后卿的靠近,于是赶紧闭眼装睡,而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捏住秦栀的鼻子,直到秦栀忍不住张嘴呼吸,他笑道:“你装得太假了。”
秦栀推开他的手,神色认真:“大人,我是被你掐醒的!”
“是吗”
魔星后卿并未追究,而是去拿衣架上的衣物,一件件给秦栀穿上,还给她打了个十分精巧的结。
“这是雀头结,是你最喜欢的系法。”
他神色深邃,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