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姨有些脱力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水,看向山坡底下的泥水,叹了口气。
靳鸩拿出手机,被保护壳包裹着的手机并没有进水,他有些吃力地用湿手解开锁。
站在他身后的闻牧之一眼就看到了他输入密码。
尽管只是无意瞥见,但他还是记住了那串数字。
012725。
不为别的,只因为前面那四个数字刚好跟他生日重合了。
是巧合吗?
闻牧之看向靳鸩的眸光充满了深意。
*
暴雨终于停了,三人也被村外的救援大队载去了临时避难所。
在那临时搭建的避难所里,闻牧之见到了许久没见到的温廷礼。
温廷礼穿着一身志愿者的红衣,在人群之中不断穿行着,那镇静从容的模样安抚了不少内心焦灼的人。
闻牧之坐在帐篷外面,拿着志愿者倒的热水小口喝着,然而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靳鸩。
男人抿唇垂眼看他,虽然跟他往常一样没什么表情,但闻牧之能感觉得到。
他好像不是很开心。
“怎么了?”
闻牧之往后靠了些,眯着眼仰头看向那杵在他跟前跟座山似的靳鸩。
靳鸩没理他,只是沉着脸紧抿薄唇,拿着白毛巾直接搭在他头上。
闻牧之:?
有毛病?
把毛巾丢他头上做什么?
就在他准备抬手掀开干毛巾时,就看到男人正绷着脸用那干毛巾他擦头发。
说实话,还挺好笑的。
闻牧之喝着水,忍不住笑出声,然后被水给呛到了。
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靳鸩低头扫了他一眼,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轻轻抬手给他顺气。
脚步声在两人背后响起,靳鸩一脸警惕地回头去看,与那张熟悉的脸对上。
他不动声色地挡在闻牧之跟前,冷眼盯着温廷礼。
温廷礼见到是他,怔了几秒才出声道。
“你是,牧之的邻居?”
靳鸩不理会他,也不肯让开,那双黑眸中似乎暗藏锋芒。
但闻牧之却顶着白毛巾在他身后探出头,与温廷礼打招呼。
“哥?”
靳鸩脸色更难看了,他唇线紧绷着,盯着温廷礼看了好一会,才走到了闻牧之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
温廷礼面不改色地将目光从靳鸩身上收回,看向闻牧之。
“有点急事要办,”闻牧之显然不愿意提这事,立即转移了话题,“你呢?”
“我们医院出志愿者过来帮忙,我报了名。”
温廷礼见到他湿透的衣服,皱了下眉头,“你衣服已经湿透了,不能再穿了,会感冒的。”
闻牧之正准备开口,就感觉头顶的力道似乎加重了些,虽然不痛,但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在给我按摩?”
他转过头看向靳鸩,眼底带了几分不解。
不是擦头发吗?
怎么还顺带多了按摩项目?
靳鸩高冷地嗯了一声。
“不收费吧,小靳同学。”
敏锐地意识到男人情绪低迷,闻牧之也忍不住出声逗他。
“收。”
靳鸩依然冷着脸。
“没钱。”
“我吃霸王餐的。”
闻言男人手上动作顿了一下,脸上的阴霾似乎散了些。
“那就算了。”
男人的声音很轻,但闻牧之还是听见了,显然是心情好了不少。
被忽视半天的温廷礼安静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皱了下眉头。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一种很烦躁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
于是他出声打破了两人的和谐。
“牧之,我那带了几套干衣服,你要不先穿一下?”温廷礼手指动了一下,没去看他的眼睛。
“不用吧。”
闻牧之看着他笑着,似是在开玩笑,又似在点他,“我穿你的衣服,不太合适吧。”
温廷礼感觉心口像是被人刺了一针,有点疼又有点痒,但他刚要开口,就被靳鸩给堵了回去。
“我助理带了新衣服,”靳鸩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那森冷的眸子看的人遍体生寒。
“她马上就到了。”
温廷礼抬眼看着他,眸中的温度逐渐消失,那张向来温和的脸上似乎有了几道裂痕。
而远在五公里之外的江怡正盘着方向盘跟人通着电话肆意发泄着心头的郁闷。
“这逼班老娘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