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特别疼,就像是砸到了他的心里,十分难受。
“阿姨你冷静点!”有几个人从外面冲了进来,将一边打人一边落泪的何向男控制住了,女人哭得更狠了。
“她本来可以逃走的,就因为怀了你这个小畜生!那家子突然对她严加看管了,那些个黑了心肝的畜生啊!”何向男盯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冷,“你流着那男人的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该死!!”
她的声音十分尖锐,让闻牧之听着都有些耳鸣了。
他感觉整个世界又开始旋转了,女人的诅咒一遍遍响着,环绕在他耳边,经久不息,伴随着刺耳的警笛声,那整个台阶的血像是有个漩涡似的,将他整个人都吸进去。
闻牧之皱了皱眉,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敲向自己的头,一下,两下,直到阵痛感不断袭来,他才缓缓松手,看着对面逐渐冷静下来的何向男。
女人大口喘着粗气,似乎刚才的行为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目光再次恢复到一开始的呆滞。
闻牧之尝试与她交流,尽管最开始还是得不到回应,后面何向男神经放松下来,也就愿意跟他交流了。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身上竟然还有那么多他不知道的事。
跟他想象中差不多,云城角山是当年拐卖的妇女的一个大型窝点,山里的村民都是光棍,通过买女人来实现生儿子的心愿,而他母亲闻书意,正是其中一个被买的女人。
何向男说着闻书意最开始来的时候,哪怕狼狈,也难掩盖身上的书卷气息,就忍不住靠近,才知道是被骗走的学生。
她才刚收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就被一个朋友骗到了这边卖掉了。
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是罕有的,何向男一直都同她一起想办法逃离,只是那家子太过谨慎,没成功还被男人给强了。
后来两人想到了个完全不会失败的逃跑路线,却因为闻书意被村医检查出怀孕了被严加看管了起来。
此后她就很少看见闻书意了,只知道那女大学生眼里再也没光了,就那样暗淡了下去,变成了跟村里女人一模一样的行尸走肉。
后来她就进了城,跟角山也断了联系,没几年角山就被查了,当地警察折损了两个进去,才将那个窝点彻底打掉。
但她因为是有证的,所以没算在拐卖里,所以才有了一直至今的痛苦。
闻牧之在听完谈话后,久久都没回过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满脸都是泪了。
他也没想到,原来母亲经历了那么多,心头压着的石头也变得更加沉重了。
如果当年没怀上他,或许母亲真的可以奔赴更好的未来吧。
说是他害了母亲,好像也确实没什么问题。
有人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随手抹了几下眼睛,就转过身去,就再次看到了…他的邻居。
一张干净的纸巾递到他面前。
闻牧之抬手接过,擦掉了脸上斑驳的泪水,用带着些鼻音的声音笑道。
“靳鸩,你现在跟踪,是装都不装一下的吗?”
靳鸩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口隐隐泛疼,本欲张口解释,但最终还是闭了嘴。
算了,多说多错。
闻牧之此时心思不在他身上,也并没追究他怎么出现在这的,只是静静地用纸巾擦着眼睛,鼻子眼睛都擦得通红,让人十分心疼。
靳鸩不是个会开口安慰人的,他站在闻牧之的身前,微微躬身,用手臂缓缓将人拢入自己的怀里,再缓缓将敞开的大衣收紧,将他紧紧包裹在里面。
或许是人造的黑色空间太温暖,闻牧之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只在小幅度地颤抖。
何向男不再喃喃自语了,她只是看着面前举止亲密的两人,那双浑浊的黑眸再次陷入了迷茫。
只是她并没多看两人几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沉浸在她的世界里。
照顾她的一位阿姨说她经常精神恍惚,这段时间已经算很好了,没有了源头的迫害,整个人都看起来要松快很多。
闻牧之临走前给阿姨转了些钱,拜托她多买点好菜养养何向男的身体,让人能逐渐精神起来,能振作起来摆脱那如同地狱的家庭。
“靳先生,这边还需要您将文件签署一下。”张丽拿着文件从某个小房间里走了出来。
靳鸩应了一声,抬手接过文件,简单的翻了几面,就在最后的签名栏留下自己的名字。
闻牧之低头就看到了那龙飞凤舞的名字,忍不住在内心腹诽。
一个少言寡语的人,写的字竟然这么狂放不羁。
看样子,字如其人也说的不尽数对。
*
近期发生了很多事,但闻牧之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应激反应没那么强烈了。
最近吃药的频率逐渐降低,某些被忘记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