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警官抽了一口烟,看着烟雾袅袅上升,脸色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你最近有什么情况记得跟我说,那家人在你回来的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晚上就找人来找你麻烦,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这边也一直在盯着他们动向,之前抓过替他做事的,咬死不肯说出来,那人一直在背后操控,钻法律漏洞,很难缠。”
怕的不是犯罪的人不懂法,而是犯罪的人太懂法,钻法律的空子就会将事情变得复杂。
闻牧之点了点头,表示他之后会多加小心的。
“今年过年去我家吧,你阿姨这几年也在念叨你呢。”钟警官看了一眼房间简单到什么都没有的屋子,“正好你这应该也不太适合过年。”
“不用了,”闻牧之笑着拒绝了,“他们在背后盯着我,如果盯上小倩跟阿姨就不好了,你白天上班,难免会有防不住的时候,我也不想让她们因为我出事。”
钟警官闻言叹了口气,深吸了几口烟,眉眼间多了几分苦闷。
“希望这样的日子早些过去吧,”他说,“明明没错的人受了这么多年的苦难,也确实是不应该。”
闻牧之点头应了一声,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对了,钟警官,你知道印玫的事吗?就是七八年前九月份跳楼的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啊,”钟警官陷入了沉思,“当时是以自杀结案的,调查各种证据说明她是学习压力过大,在开学时一场考试里严重失利,被班主任叫去训过话。”
“她怎么了?”钟警官转头看他,脸上无比严肃,“另有隐情吗?”
“不是,我只是觉得很奇怪。”闻牧之皱着眉,“她之前给我写了封信,包装的像是表白信塞进了我东西里,我之前拆过但没看过,昨天回来翻到了,发现并不是表白信。”
“是SD卡和一封剖白信,所以我觉得她的死是有问题的。”
第44章 44
钟警官面色严肃地接过信件, 展开信件读了起来。
他眉头逐渐紧锁,面色也变得凝重。
“如果有足够证据的话,当年你母亲当年那个案子是可以翻案的。”
“这姑娘死的太蹊跷了, 压力过重自杀死亡,当时我就对这个潦草结案表示过不满, 但上面将我外调了, 回来时已经定案了,我的人也没找到可以翻案的证据,就只能暂时搁置了。”
“我母亲第一桩案子是杀了那个人, 因为被认定是在发病时行凶的,所以才被认定无罪, 不负刑事责任, ”闻牧之看着钟警官手里的纸皱着眉头, “实际上她是因为被侵害,刚好发病触发了她的自卫意识, 杀了那个男人。”
“如果这张SD卡的内容鉴定生效的话,这两个案子可能都存疑, 都需要翻案了。”钟警官将信纸和SD卡都递给他, “东西你先收好, 等我过几天再来找你拿。”
“好。”闻牧之接过信纸和SD卡。
想到母亲之前的案子, 他突然就想到了角山阿姨提到的线索, 忍不住出声问道, “钟警官, 我母亲在生我之前, 是被卖到角山的吧?”
听到他这么说, 原本还在沉思的钟警官手指微微颤抖,不知过了多久, 他深吸了一口烟,才皱着眉头回道:“是的。”
钟警官轻轻将烟灰掸在桌上有些陈旧的烟灰缸里,才回忆似地讲出了当年的实情。
他母亲闻书意确实是被拐去角山的,当时她是苏城的姑娘,才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就失踪了,她父母为了找她急白了头,半点踪迹也没有,两个人白天上班,晚上贴告示,到处寻找女儿,最终积劳成疾,两人都得了重病去了,女儿都没能找到。
而他之所以知道闻书意是被拐的,也是当年闻书意杀人的案子需要溯源,他通此才找到闻书意的父母,只是那时两个老人已经离开人世了。
钟警官叹了口气,用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看着他,“这些是你母亲之前不让你知道的,她不想让你因为愧疚绊住手脚,想让你日后能活的没有负担,在去祭拜过你的外租一家后求着我保密的。”
闻牧之的心头像是被万根针扎过一般,难受得很,眼泪更是顺着他的眼眶往下掉。
他那被人骂了一辈子精神病的母亲,年轻时也曾是当时人们所敬仰的文化人,也曾经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去拥有一片属于自己的广阔天地。
但她却被困在了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被侮辱打骂,逐渐变得神志不清,最终也死在了别人的手里。
闻牧之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眼睛。
眼泪顺着他的指缝不住地滑落,他肩膀从一开始的轻微颤抖逐渐发展到不可控制。
明明他也差一点就可以带母亲逃离这个地方,就一年了。
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