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到可以被称为天花板的实力在任何其他地方都能得到相应的尊重,在咒术界只是被厌弃嫌恶的存在。
本以为抓住了获得幸福的光, 能和深爱的人与孩子相伴一生,但还没开始就戛然而止。
命运给他的, 只有一场笑话和一手“强大”的烂牌。
在得知绘里无法治愈的时候, 禅院甚尔觉得那些美好的痛苦的, 都如同薄冰, 轻轻地碎裂, 落入深不见底的湖水中,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的一切情绪被连根拔起,剩下的只有空荡荡的荒地。
禅院甚尔僵硬地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的女人,这个曾经傻兮兮对着他笑, 说要给他一个家的人, 现在只能靠着机器才能维持生机。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触摸下绘里的手,他的身体好,总是热乎乎的, 绘里冬天的时候总喜欢贴着他, 和他交换着温度。
然后他就会假装被冻到, 和她一起打闹在一起, 两个人发出无意义却幸福的笑。
只是这一次,只是稍微触碰一下, 他就被冰的缩回了手。
……早知道他应该多握握绘里的手, 这样她的手或许就不会这样冰冷了。
禅院甚尔最后还是没有触碰绘里, 他在害怕,怕得不到她的回应, 怕那冰冷到好像要冻伤他的手。
所以他转身离开,沉默地去往下一个任务委托地点。
在之前他一直是待在家里做家庭主夫,绘里很喜欢自己的工作,也享受每次回家不同的餐食和照顾。
只是积蓄当然不够绘里一直在病房里治疗,那些机器的每一分钟运转都要花钱,他只能选择重操旧业。
不管是杀人还是杀咒灵都没关系,只要有钱,天与暴君能去做任何事。
这段时间就连他的中介孔时雨都劝他要不减少任务频率,但他怎么能停下。
在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人倒下后,他如同黑影般消失在夜色中,没有引起一丝注意。
禅院甚尔拉开等待着他的车门,坐在驾驶位上的人还没开口说活,甚尔就直接开口:“给钱。”
孔时雨抽抽嘴角,利落地给他转了钱,他知道甚尔家的情况,多嘴问了句:“你这伤都弄脏我的车了。惠呢?他不会一个人在家吧,你现在有时间照顾他吗?”
禅院甚尔准备下车的动作一顿,他像是在思考对方话里的是谁,随后享受反应过来般微微睁大眼睛。
“喂喂,你不会把惠一个人放在家里吧,他才多大。”孔时雨不可置信说着。
禅院甚尔下车,不耐回答:“闭嘴,下个任务缓一天。”
……
他当然没忘了惠,只是前几天医药费突然要了很大一笔,禅院甚尔从来不是多知道省钱的人,只能接着更危险的任务。
做任务当然没办法带着惠,所以他也只能把惠放在家里,给他留点吃的。
刚才他想着去医院看看绘里,但被孔时雨这么一说,他还真有些莫名的心虚。
惠是绘里最疼爱的孩子,等她病好后,看着没被好好照顾的惠,一定惠伤心的。
他这样想着,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动作有些急切的打开门,在看到里面的一切时一愣。
家里并不乱,又或者说,一个刚会走路的孩子能弄成什么样呢。
只有客厅的桌面上有些撒了的奶粉,和已经凉透的奶,因为小孩子能吃的太少,他只准备了些软乎的面包和奶粉。
而只有几岁的禅院惠蜷缩在沙发里,他太小了,整个人团成一团,不注意看都注意不到。
毕竟他身上盖着两件衣服,一件是甚尔的一件是绘里的,交叠盖在身上,手紧紧攥着衣角,不安地睡着。www.ziyouxiaoshuo.com
惠的脸上还有泪痕,身上也有些磕碰造成的青紫,但他的手却依然攥着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衣物。
禅院甚尔看着这幅场景沉默了好一会,最后简单换了身衣服,把沙发上的孩子抱在话里。
他的身上还带着血腥气,不算好闻,但禅院惠却像是嗅到了熟悉的味道,舒展了眉眼,松开手重新抓住甚尔的衣服,表情放松。
明明他不是个好的父亲,但对方却依然在依赖着他,禅院甚尔低眸看着禅院惠,看了很久很久,才缓慢闭上眼,抱着他在沙发上入睡。
他睡的不深,禅院惠一动弹就让他睁开眼,惠睡眼蒙眬地看着甚尔,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甚尔拍拍他的屁股,难得露出点笑容说:“看什么,臭小子。”
禅院惠嘟囔下嘴,眼眶红红的,似乎是想哭,却又硬生生忍住,然后一口狠狠压在甚尔的肩上。
只是才刚下口,他就愣住,明明没有用力,怎么就一股血腥味。
他愣愣看着甚尔,甚尔没有因为疼痛有一丝波动,对他的身体素质来说,这点事过段时间就会自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