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欢看到,抬手指指那名同事。女孩来找她的行为固然荒谬了些,但也不至于被人录下来发到网上去。
那人打怵何欢的凛然气场,怏怏地收起手机。
何欢拉着方宜莎,把她带去外面。身后有一两个同事鬼鬼祟祟地跟着,打定主意要完整偷听。
何欢顾不上理他们,随他们去。这种人即便她费功夫停下来撵他们走,他们也会先假装离开再死皮赖脸地跟回来。
当务之急是让方宜莎冷静下来,赶紧走人。
到了室外,何欢松开方宜莎,问她哭够了没有。
方宜莎摇头,边哭边对何欢委屈痛诉:“我才不信你们现在一点什么都没有!我第一次找去他家里,就因为我把一根女士牙刷扔了,他直接把我赶走,以后再也不让我去找他了!再也不许我给他打电话!再也不跟我一起吃饭喝咖啡!我好不甘心我竟然输给一根牙刷!前一阵子有天下午他突然翘班离开公司,我就打车跟着他,一直跟到这,我看到他来找你。然后,你走了,他就一个人坐在车里哭!哭到连我站在车边他都不知道!他为你哭得肩膀都在抖啊,你们怎么可能没有什么,我不信啊!”
何欢听到这一下愣住了。
所以那几天,她头也不回地走掉之后,他回到车里,哭?
他为她哭了。
这件事是她根本想象不到的。
从那天在吸烟区听到那些话,她就认定他找自己,只是为了证明他足够征服一个性.冷淡的老女人。他后面和她在一起,也是贪享肉.体快感。他对她就是图新鲜跟她玩玩的,他不可能对她认真。他两次赶过来找她所表现出来的不舍,也不过是被人先抽身离开后的不甘心。
可他哭什么?
何欢马上明白,不该去深究这个问题。无论他哭什么,眼下她都已经被他身边女孩找上门。这种情形下再去想他为什么哭,毫无意义。
她看着面前兀自哭得委屈不已的方宜莎,无奈地叹口气。无论是这女孩还是施逸,都是她解不开的局。他们的局需要他们自己去解。
她开口告诉方宜莎:“你别在这哭了,你以为你是来羞辱我的,但真正失态丢脸的是你自己。赶紧回去吧,你和施逸之间的事,我解决不了。还有,我始终觉得女孩子之间不应该因为一个男人搞对立。你来分公司当众找我的茬,不如你回去直面你和他之间你们自己的问题;你来谴责我不如回去约束他。”顿了顿,她好言规劝方宜莎,“你与其这样上赶着对男人,还不如做一个让男人得不到的女人。这样才是自爱。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何欢不想继续多说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该怎么做自己心里应该有自己的决断。方宜莎是回去还是站在这接着哭,随她自己。何欢转身往办公楼里走。
路过那两个同事,她冷声问:“还没瞧够热闹吗?还想知道什么,我亲自告诉你们怎么样。”
两个同事表情讪讪。在何欢走过去之后他们的表情又变得轻蔑嘲讽:“厉害什么,还不是作风不正才调到这里来的。”
何欢回到办公区时,同事们停下背后对她的嗡嗡八卦,一双双眼睛审判地打量她。那些眼神里的内容,乌烟瘴气。何欢走去工位关了笔记本电脑,整理好包包,直接离开。
*
方宜莎虽然走了,但她到访后的影响一波波地扩大开来。
小城不大,传播八卦消息的速度极快。
没两天,“公司总部女孩来找何欢质问她为什么做人家年轻情侣第三者”这件事已经沸沸扬扬传到孙医生那里。
何欢约了孙医生出来见面。
孙医生什么也没问她。这让何欢更觉得对孙医生怀有愧疚。
她对孙医生提出了“分手”。她把戒指摘下来,还给他。
孙医生脸上没有意外。他好像已经知道她这次约他出来是要谈什么。
他推推眼镜,隔着镜片注视何欢的眼睛,告诉她说:“其实我真的挺喜欢你。”
何欢笑了:“我能感觉得到,我也是以结婚为前提和你认真在交往。但现在谣言已经起来了,我还继续和你在一起,对你不好。小城传东西夸张,以后传来传去的,让人认为你娶的妻子是那样一个放得开的女人,对你的前途不利。”
孙医生注视着何欢。
他其实真的挺喜欢她。
他其实也看到过那个传言中的年轻男人来小城找她。
那天下班后,他和何欢有约。
因为想快点见到面,他特意趁着没事早走一会,想着开车先去她公司外面等她。
到了地方,他把车子停在她公司对面的树荫下。他看到有辆越野停在巷子前,车主是个年轻男人,也像在等什么人。
等她从公司出来,他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