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除开八十两和十五贯是她自及笄后卖花样子和服饰设计图赚来的,其余的则是原身的阿耶为她积攒下来,当初让她一并带来长安的。
崔氏给她定下的月钱是每月二两,勉强能够维持日常花销和打点下人,逢年节需要和购礼之时,少不得还要自个儿掏些钱出来,如此算下来便是入不敷出。
沈沅槿深谙不能坐吃山空的道理,故而及笄后,自是操持起她在现代的老本行来。
从东大的服装设计专业毕业后,沈沅槿便与同学合伙在某购物软件上开办了一家汉服网店,从设计图稿到挑选布料、打样定版皆是她们共同把关;
为了最大程度的还原各个朝代的汉服形制,沈沅槿查阅大量的文献资料,实地探访各省市的大小博物馆,精益求精,经过两年的努力,终是将她们自己的网店在汉服圈里打出了一定的名气,几乎每一套上新的汉服都有上千套的销量。
穿越到赵国的这五年里,经她细细考究过后,此间尚未有宋明形制的衣裙,因明献皇后颇喜隋唐文化,不仅沿袭和完善了女官制度,还颇为推崇半臂坦领、齐胸襦裙、齐腰襦裙,如今赵国女郎最为常见的裙衫,不外乎这三种形制。
而宋时流行的旋裙、飞机袖、褙子、对襟...明时的马面、比甲、袍衫等形制皆未出现。
沈沅槿设想,她或许可以在长安城内开一间成衣铺,试着将这些形制结合时下赵国女郎的喜好和审美加以修改,从而打开赵国的市场和销路。
过去的一年中,由她亲笔画出的设计图纸和花样子大多都能卖出还算不错的价钱,且每回都卖出去得极快,足可证明,她的审美能力与此间女郎的审美大体上是一致的。
时至今日,她已有足够的信心开办一间由她自己经营的成衣铺。
早在上元节过后,沈沅槿便托人去打探东市附近位置、大小合适的铺面了。
前儿那牙人特差人来回了信,道是在安邑和宣平两坊各寻到一间符合她所提要求的铺子,因撞上陆镇归京回府这档口,倒也没急在这两日去瞧。
沈沅槿拿起一吊钱攥在手里,合计着最迟后日,怎么也该往那两坊走上一遭了。
好一阵子后,手心处的数枚铜钱被她握得微微发热,她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其放进匣中,合上盖子,落了蝴蝶型的小巧锁头,藏回原处。
翌日,沈沅槿直睡到辰时方醒。
沈蕴姝想得甚开,从不嫌她贪睡,偶尔有那么几回,沈沅槿睡到日上三竿才肯起床,沈絮晚怕她饿坏了胃,亦不过是婉言提点她一回两回可以,不可时常如此,若是饿坏了肠胃就得不偿失了。
大多时候,她都是打趣沈沅槿还在长身体,多睡一会儿也有的。
相处的时日长了,沈沅槿眼中,原身的这位姑姑简直就是活神仙一样的存在。
枳夏过来寻沈沅槿时,她正坐于妆镜前疏发,似是早就料想到会这幅场景,笑盈盈地来至她身侧,仔细打量她身上所着的衣裙一番,而后拿起妆惬内的一朵杏色牡丹通草花,往她发髻上比了比,因问道:“娘子瞧瞧,这花可衬你今日的裙衫?”
沈沅槿毫不怀疑她的眼光,不紧不慢地将那花头银钗簪入发髻之中,偏头看向她,莞尔一笑道:“往日里你替孺人配的颜色,便是王妃瞧了也曾夸过几回,我信你的眼光。”
“娘子既如此说,便是夸这花选的好,我可要替你簪了。”枳夏一面说,一面轻车熟路地将那通草花往她发上簪好,“今儿早膳是肉粥、蒸蛋和豆腐包,孺人叫给娘子留着,这会子还热着呢。”
沈沅槿含笑应了,疏完发,不过淡扫蛾眉,轻点丹唇,并未施粉,起身与枳夏一道往正房而去。
陆绥见她过来,几个快步跑至她身前,一双短白的小手去曳她的袖子,“阿姊,待会儿你吃,饱了,陪永穆去放,放纸鸢可好?”
这样一个惹人喜欢的小娃娃在眼前撒娇,沈沅槿如何能够狠下心来拒绝,对着陆绥点了点头,温声道:“好,阿姊用过早膳略歇一歇,就陪你去园子里寻个地方放。”
哄完她,才往那八仙桌前坐下用早膳。
且说陆镇因连日行军,不免劳顿,圣人念其戍边御敌之功,除例行赏赐外,另又准了三日假,是以今日上晌,陆镇得了闲,练过功后擦身更衣,遂欲往园子里去赏景。
昨日夜宴,圣人与宗室群臣皆在,不免多饮了些酒,若非他久在军中,酒量甚好,怕也要同圣人一般吃醉了酒去。
姜川自幼便侍奉在陆镇身侧,一贯小心谨慎,吃不准他家主子现下心情如何,自然不敢轻易出言叨扰,只默声在他身后跟着。
主仆二人出了沧濯居,绕开假山穿过一游廊,不消多时便经拱门进了园子。
王府地广,这园子建得倒是比寻常官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