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猫!”女郎笑着夸赞它,摸了它那圆滚滚的小脑袋一把,温声叫它早些回去。m.qiweishuwu.com
不想那狸奴竟是颇通人性,听了她的话后,果真一溜烟地跑开了。
陆镇还是头一次听人用这样的话语夸狸奴,心下虽觉她的话有趣,却也不过付之一笑,赶在沈沅槿起身发觉他存在前离了此处,自往园子里去了。
回忆戛然而止,女郎的身影亦消失不见,陆镇的目光缓缓自那处移开,将姜川唤至跟前问话。
“沈孺人的那位内侄女,今岁几何?”
姜川显然没有料想到自家嗣王板着脸叫他过来,竟是为着询问沈娘子的年岁,若非嗣王素来不近女色,对那沈娘子的态度亦颇为冷淡,他怕是都要以为嗣王是瞧上了那位沈娘子,欲要纳其为妾。
“沈娘子约莫是去岁岁初及的笄,现下该是十六了。”姜川口中答着话,还不忘偷偷打量他面上的神情,生怕领会错了他的意思。
十六,也到了议亲的时候了,只是不知她那位姑母欲要将她许给什么样的人家。
思及此,陆镇抬起右手搁在案几上,食指指尖轻轻扣着案面,眸色微沉,继续发问:“可议亲了?”
此话一出,姜川当即便有几分呆愣在了原地。
心中暗道嗣王莫不是真瞧上了沈娘子?
可转念一想,又觉不大可能,他若真个瞧上了沈娘子,欲纳她为孺人,方才待沈娘子便不该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怎么着也该温和些,与人说上两句话、多看两眼才是。
姜川这厮混想一通,着实畏惧陆镇的心性,岂敢糊弄于他,便将自己知晓的都照实了说:“去岁沈娘子及笄后,倒是有一官宦人家的夫人上门来提亲,沈娘子大抵是没瞧上那家的郎君,沈孺人出面拒了那夫人的提亲;后又以沈娘子年少,还想在她身边多留为由拒了两家,渐渐便再无上门求娶的人家了。”
沈氏自入府后便颇受宠爱,又为梁王诞下一女,封了孺人,旁人若要攀附梁王,通过沈氏不失为一条捷径;若能娶到沈氏的内侄女,那便是与沈氏有了姻亲关系,此后再借由沈氏与王府搭上关系,自然容易许多。
那些个求娶之人若不是冲着沈氏那内侄女的美色而来,大抵就是冲着梁王府这棵好乘凉的大树而来。
但愿她将来的夫婿,莫要是个一心只想攀龙附凤的草包就好,省得将来连累梁王府失了脸面。
陆镇久久未发一言,没得叫姜川心内越发不解,吃不准他这究竟是何意,便也只能呆立在原处,大气也不敢出。
幸而片刻后,陆镇没再问什么,亦没再提起有关于沈娘子的话题,只将话锋一转,道是不必为他准备午膳和晚膳,晚些时候他要往府外走上一遭。
临近晌午,陆镇命人牵了马,跃身坐于马背之上,望城郭的军营而去。
翌日,沈沅槿起了个大早,洗漱穿衣,疏发用膳,自不必细说。
至辰正一刻,沈沅槿带着辞楹出了王府,先往牙行去寻那牙人,再由牙人带着往两坊去瞧过那三间店铺。
沈沅槿瞧上其中两间,一时未能做出抉择,便与那牙人约定三日后再做决断。
她因心内记着昨日答应陆绥要买给她的礼物,当下出了牙行,便与辞楹沿着坊市的大路往胡商较多的西市而去。
一时入了西市,但见其内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好生热闹。
此间胡商颇多,皆是浓眉高鼻,眼窝深陷,头戴毡帽,蓄着络腮胡须;那售卖乐器的胡商之中,有坐于驼背拨动琴弦招揽生意者,吸引了不少赵人驻足观看。
那当垆卖酒者的女郎中,半数皆为身量高挑、金发绿眼的胡姬,饶是沈沅槿作为女子,亦不免被她们吸引了目光。
辞楹见她脚步微顿,似是有些走不动路,面上含了笑,偏过头笑眼弯弯地打趣她道:“娘子生得这般姿容,每日往妆镜前梳妆时竟还未瞧够,这会子眼巴巴地盯着旁人瞧做何?”
沈沅槿被她戳破爱看貌美女郎的心思,不由面上一热,亦别过脸来回她:“从前不曾发觉,你这张嘴除会夸人外,还会拿人取笑,真真叫人又爱又恨。”
二人说笑着,忽然刮起一阵风来,送来阵阵馄饨清香,勾起辞楹腹中馋虫。
出府已有不下一个时辰,也该是用午膳的时候了。
辞楹闻着那馄饨香味,只觉腹中空空,抬头望一眼空中高悬的刺眼火珠,握她的胳膊真诚提议:“娘子,约莫快到晌午了,咱们去吃馄饨可好?”
沈沅槿走了这好些时候,加之早膳用的不多,亦有些饿了,当即点头应下,同她往那馄饨摊走去,叫了两碗馄饨和热茶。
她二人吃饱喝足,略坐片刻稍作休息,付了十文钱望前走。
走走逛逛大半个时辰,倒也买了六七样东西,沈蕴姝和陆绥各有两样,她与辞楹各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