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郑重:“我们去那边谈。”
走廊两侧是光滑的金属墙面,映出略显模糊的倒影,灯具一照,光影投在墙上,像是被拉长的幽灵。
梁惊水努力保持思考节奏:“你下午不是走秀结束回家休息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温煦,告诉我真相,我不想再听你说谎。”
温煦全程没有辩驳,面色平淡地看着她:“惊水,我那些包都是真的,上次背的kelly我柜子里就有五个,还不包括别的牌子。”
“我不明白,你男朋友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梁惊水一阵胸闷气结,“我上次不是帮你求人还了一笔债,只要郑锡不赌,亏空慢慢都能换上啊。”
温煦口吻淡淡:“还不上的。”
梁惊水竭力让自己镇定,然而徒劳,她思绪纷乱。
眼看着温煦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痛惜地上前捞她手腕:“你有什么苦衷,跟我讲,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好不好?你别干这个。”
温煦拢了拢外套,直直立在那里,像朵有傲骨的鸢尾花。她比出三根手指,报了一个数。
梁惊水瞳孔急剧缩成一个尖。
那天晚上,她看着朋友离去的妍丽背影,渐渐模糊在长廊的灯光里,像一幅破损的剪影,无声无息地隐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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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里活道。商宗下了车,缓缓抬手,护在梁惊水头顶与车门之间。
他的目光未曾多作停留,只在她弯腰入座的瞬间垂下眸,唇角轻轻一勾,尔后抬手向内旋转,带上车门。
车里没开灯,空气异常粘稠。
商宗侧头看她:“吃晚饭了么?”
“没。”她故作轻松的语气满是破绽。
商宗从中控台储物盒取出一袋蝴蝶酥,放到她怀里,梁惊水顿了顿,没有拆开它。
不知何故,她脱去了那身令他诟病的“诈骗犯”小礼裙,换成白t和牛仔裤的简装。
被巧匠打磨过般,皮囊与纤细的身骨配合极好,月光纱纱模糊了她的下半张脸,眼角眉梢氤氲着丝丝韵味,像一副大量留白的东方画上题的字。
男人手臂僭至她的空间,指腹撩开外盒,语气温柔:“吃点吧,待会饿了又生气。”
短暂的沉默后,她沙哑开口:“会掉渣。”
听此,他自胸腔震出的笑像羽毛掠过心头,慵懒,拉长,声音坚实,典型的有钱人笑声,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愉悦感。
问她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客气。
梁惊水捧紧盒子:“先谈正事吧。”
商宗从始至终都盯着她,双目似有磁力:“你的条件。”
“三千万。”
区区不过三千万。
商宗表情纹丝未动:“别的呢?”
梁惊水抿抿唇:“没有了,海运控股的合作我会找商卓霖办,麻烦你们叔侄二位了。”
“我说过,他做的我同样能做,”商宗淡着声,“海运的事,我办,你不必去找商卓霖。”
梁惊水偏头,注意起荷里活道异常紧窄的街道,像是把车内的空间进行第二轮挤压:“你要我做些什么?”
商宗不以为意地一笑,降下半截窗:“你知道金融街如何才能对一个商人放下戒备吗?”
他并未直接回应她的问题,而是以一种持重的语气,娓娓道来一套不算小众的商战策略。
故意引导港媒编写关于自己的桃色轶事,通过制造个人生活的轰动新闻,从而转移公众和同行的注意力,让他能够在不被察觉的情况下,进行可能影响市场的大规模买卖或重组。
商宗的身影在她的目光里脱轨。
“在接下来的半年内,我将筹谋一场至关重要的交易,也需要一位值得我完全信赖的女性同行,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梁惊水停顿几秒,很快找到原因:“那些绯闻,都是你故意弄的。”
商宗目光杳远几分:“不然你觉得,那么多条绯闻,为什么没有拍到一张女伴的高清正脸照。”
梁惊水顺着望去,发现周围草丛隐约有红色光点显动,每隔几秒,那光点便悄然闪烁一下。
商宗忽然伸手拨开她耳后的头发,指尖游走在发丝尾端时,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微不可察的停顿。
他却不急,动作缓得像一场拉长的暗示,直到那一缕发丝完全绕在指间。
商宗半耸着眼皮看着,仿佛在欣赏某种禁秘的美好。
“我想不通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与此同时,我要承担的风险也不小。”梁惊水轻轻别开脸,他的指掌顺势滑过她冰凉的颈肌,烙下一道烫痕。
商宗单手抵颚:“如果我只是这样对你,狗仔明早刊登的标题最多是‘豪车内藏情?商宗疑似与神秘年轻女子共度亲密时光’,但……”
用词刁钻,精准地把握了港媒的套路。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