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扶藐别过了眼,搭在桌上的手微抬,起身解下外裳盖住她春光外泄的身子。
“罢了……”她松开手,膝盖屈起以可怜的姿势蜷缩在椅子上,眼角还依稀坠着泪痕。
孟婵音的脑中全是与娄子胥的过往,对旁的感知极其弱,哪怕这样了也没有反应过来还有旁人。
“我等你这么久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小声地呢喃。
天边最后的一丝金黄散去,响起青年难辨情绪的诘问。
“他就令你如此伤心难过吗?”息扶藐侧首与她对视。
孟婵音感觉下巴却被猛地捏住往上抬,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漠与强势。
她后知后觉地颤着眼睫睁开。
朦胧的暗光中,依稀看见青年高大颀长的身形轮廓,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此刻为情所伤的模样。
“你……”她轻喘地抬手,满脸的迷乱,指尖搭在他洇湿的薄唇上,“干嘛偷喝濛濛给我酒。”
她蹙眉很是不满,尤其是看他的眼神,恨恨的,全然不知晓瞪人时多具有风情。
息扶藐稳坐不动,乜斜着她,深邃的面容在满园的春色中也不减昳丽,这样的冷硬与柔和春情违和得很难让人不注意。
她仰着头,视线不经意被他所吸引,半边身子倚着桌子支撑起来,摇摇晃晃地凑近他。
在靠近他咫尺的距离停下,迷茫地眨着浓鸦黑的长睫,含怯又好奇地盯着他的脸。
“你生得真好看。”
是真的很好看,不同扬州那些文弱公子,他似生性带着不近人情的冷艳,好看得想让人看他失控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孟婵音心微动,许是酒意作祟,竟升起想要逗他的冲动。
但他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哑巴。
“你为何不说话。”她双手捧住他的脸,用力地合拢。
息扶藐眉心不动,握住她的手腕,别过头避开她愈发过分的动作:“婵儿。”
终于听见他清冷得略带沙哑的声音了。
孟婵音心满意足地松开手,想要站起身却软倒在他的怀中,许是鼻尖被撞疼了眼泪蓦然就落下了,白艳艳的小脸被泪沾湿,肩膀小幅度地抖动。
息扶藐动作柔和地揉着她:“怎么了?可是捏疼了?”
她的肌肤娇嫩,稍微用力就能留下显眼的红痕。
其实她也不是因为此事而哭,而是刚才那瞬间听见他温柔的唤‘婵儿’,让她想起了很久之前,娄子胥在私下也爱如此唤她。
那些记忆好似藏在心底深处,如今被酒浸湿漏出浅显的一角,眼中的泪便忍不住,脸颊便自然坠了几滴清泪。
“子胥哥哥。”她迷茫地触碰近在眼前的这张脸,伤情地呢喃。
息扶藐揉她手腕的动作一顿,微抬眼皮,眼底漆黑地凝着她脸颊上坠着的泪,似笑非笑地问:“婵儿在唤谁?”
“子胥哥哥。”她哽咽重复。
原来真是将他当成别的男人了。
息扶藐嘴角微扯,捏着她手腕的力道微重。
孟婵音吃痛,眼眸蒙蒙地盯着被抓住的手腕,呢喃:“疼。”
息扶藐听见她抽搭的声音,回过神,耷下眼皮遮住眼底阴冷地情绪。
其实将他当成别人也无碍,毕竟他得能容忍,可她不应该心中还住着人。
他的妹妹早就应该将心掏出来,里面只塞下他的。
息扶藐的目光落在瘫软在怀中的少女,半张巴掌大小的脸莹白透粉,泪蒙蒙地盯着他的唇发呆,似忘记了刚才还在说疼。
她这样的神情不由得令他想起昨日她醉酒,亦是对他的唇流连忘返。
似乎,她很喜欢。
如他所想,孟婵音盯着他的唇的确是因为很喜欢,薄唇殷红,洇着湿润。
看起来很好吃。
她咽了咽,目光无法移开,偏生他似还分外有自知之明,殷红的薄唇微启。
她甚至能看见藏在齿下的舌尖。
“想看吗?”他低声问。
男人的衣袍穿得一丝不苟,喉结恰好被遮住一半,情慾沾上他的眼。
孟婵音迷蒙地点头,诚心道:“想。”
话音甫一落下,她看见他似笑了,凝在他眉眼的霜雪霎时消散,染上几分欲情。
他像是不经意俯下身,有力的手臂横甸在她的腰上,提前拦住她可能会逃的出口。
桌案上的酒被拂倒在地上,四分五裂地飞溅出酒香,两人都醉了,连开得荼蘼的花都熏染了醉意。
青年对她道:“那婵儿便抬头看仔细些。”
懒散的腔调,带着引诱的语气,又生了张好看的皮囊。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