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樾真的搞不懂了,不为了送人家,还在闭店后在车里等了一个小时?
不远处,车灯划破黑夜,一辆车身贴着“xx出行”的轿车在路边停下。
岑舒贤从屋檐下走出,上了车。
陈清野等了一小会儿才将车子发动,缓慢地跟在很远的后面。
贺樾动了动嘴,又忍不住了:“陈大少爷,第一次见你这么怂啊。”
等了这么久,原来只为了远远做人家的护花使者。
陈清野表情纹丝不动,懒散地转了一把方向盘,又将贺樾那头的车窗降了下来。贺樾还没意识到情况,呵呵笑:“挺凉快的——”
话还没说完,陈清野突然猛地踩了一脚油门,车一拐上了另一条空荡荡的分岔道。寂静的深夜里,布加迪引擎的声音像困兽咆哮,贺樾惊恐地看着旁边仪表盘飞飚的数字:“哥,我错了哥,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
改装引擎的声音将贺樾的声音遮得严严实实。
陈清野飚爽了,终于降速调头回到主道,远远地追上了岑舒贤的那辆车。
旁边的贺樾早已经被吹成金毛狮王,正绿着一张脸捂着翻涌的胃。
窗外路灯流淌过旁边那位大少爷优越的侧脸,对方突然开口,声音慵懒而淡定:“我和她现在不熟,在外面专门等一个小时,会吓到人家。”
贺樾转头偷偷翻了个白眼。
……切,挽尊。
还不是怂。
岑舒贤坐在网约车后排,丝毫不知身后精彩的小剧场。
她垂着头,在备忘录上计算要跟书店店长报备多少开卡返点。
书店凌晨一向顾客寥寥,原本她能在咖啡台坐着打会儿小盹,却没想到陈清野和他朋友一直待到了她提醒闭店。临走前,陈清野拎了两本厚重的大部头来结账,她瞥了一眼封面,全是金融投资相关。
岑舒贤想,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
她将书装进袋子的时候,陈清野又指了指台面上的活动立牌:“充五千。”
岑舒贤有些意外,眨了眨大眼睛:“你会经常来吗?不经常来的话,可能很久才能用完哦。”
“一点小钱而已。”陈清野接过袋子,冷白的脸有几分困倦,神情更显疏冷,“那杯咖啡的钱你扣掉。”
他漆黑的瞳仁高高在上地睨了她一眼。
明明他应该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那股清傲的劲却让她第一次为自己对男人的偏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从来没让女生请过咖啡。”
伴随着振动,岑舒贤手中的手机弹出一连串的消息。
她回过神,低头看向屏幕。
【冯泽远3.14】:你快到学校了吗?
【冯泽远3.14】:我在图书馆通宵写论文,正好打算回去了。
【冯泽远3.14】:我在校门口等你吧。
岑舒贤的眉心轻轻蹙了蹙。
自从她和邹程分手后,冯泽远的示好就越来越明显。
她有意和对方拉开距离,对方反而更加锲而不舍。
但是,冯泽远这种人不在她恋爱储备役的考虑范围内。
这种感情经历单纯又奉献精神过强的男人,容易上头和钻牛角尖,甩掉的时候会变得很麻烦。
她喜欢谈恋爱,不是喜欢找麻烦。
【浮云卷】:[可爱喵.jpg]
【浮云卷】:不用了,冯学长。
【浮云卷】:凌晨很冷的,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岑舒贤退出和冯泽远的聊天界面,便看到了下面那个黑色的头像,和简洁的字母c。
细白的手指轻动了动,最后还是忍不住点了进去。
陈清野的朋友圈,是全部公开的。
但是总共也只有寥寥五条,频率几乎是大半年才会发一条。
最近的一条,是不久前海省帆船锦标赛夺冠的照片,陈清野站在领奖台上,咬着金牌,唇角冷羁地上扬。湿漉漉白色的运动服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优越身材。
岑舒贤随手放大,还能看到衣服下腹肌分明的轮廓。
她抿抿唇,又注意到他腰上有一串黑色的数字,被运动短裤遮了一半,看不清是什么数字。但按照这样从左到右的规则排列……
陈清野不会腰上面一圈都是刺青的数字吧?
是什么数字?
她被勾起好奇心,继续往下翻。
下面一条,陈清野靠在那辆她见过的布加迪威龙上,身后的场景应该是私家地库,排列着许多辆光看外形就知道价格不菲的豪车。
配的文字是“感谢姜女士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她刻意看了一眼日期。
1月19日。
再下一条,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