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鸟不懂物是人非,现在做人的谢未雨也忐忑,怕他们之间的断弦续接,是否能和从前一样。
贺京来不看他:“你希望我做吉他手吗?”
他已经见过太多「谢未雨」了,本能驱策他规避相似陷阱。
看到直播间里谢未雨抱起这把琴,贺京来第一时间想的是老太太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后来才冒出:他可能真的是小谢。
有可能吗?
但也只是可能。
谢未雨:“你现在还可以做吉他手吗?”
“没有乐队,也没有主唱了。”
「岑末雨!!你大胆!」
「他真的好直白,这不是杀人诛心吗?樊哥好不容易上个综艺你小子别把人给逼回去啊啊」
「刚才我还觉得这小子貌美惹人怜爱,现在感觉他就是恶魔……」
「骂岑末雨的人不是很多,他完全不在乎的……这种态度我也想学……过分松弛了弟弟。」
直播间的观众连带演播室的人怕贺京来生气的时候,男人反而笑了。
秘书思考上一次贺京来笑成这样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老太太特地在谢先生忌日给老板安排了一个很像谢先生的人。
那个人后来怎么了?
总之不会再出现了。
岑末雨明面上好歹是英朗少爷的未婚夫,老板应该不至于把人……
“为什么要买下这把吉他?”贺京来问。
谢未雨看着他,男人的手指依然摁着刻字,眉宇闪烁着微弱的期待。
“天体。”
谢未雨不能告诉贺京来自己是谁,但他们之间有无数暗号。
只是需要制造相遇的机会。
联姻的身份是一个机会。
靠近植物人未婚夫的小叔也是机会。
坐在这里,已经是他筹谋无数次的机会了。
“它叫天体。”谢未雨一字一句地说。
贺京来垂眸,“吉他为什么有名字。”
看外貌贺京来的声音应该是低沉的,但他的声线更趋向温润。
刚变成人的小鸟靠贺京来的声音入眠,从小到大,哪怕成了大火乐队的主唱,也要队长唱歌。
柏文信不会说难听的话,江敦直接说他俩恶心。
但他是主唱派,骂队长太宠谢未雨,说你们又不能一辈子在一起,别这样,睡前儿歌单独开个房唱行吗。
谢未雨哦了一声,说可是主办方只给我们开了套房。
江敦拉着贝斯手走,说柏文信我们还是睡沙发吧。
谢未雨脸皮厚,说那你关门,戴耳塞,他明明没和队长干点什么实质性的,却热衷让人误会。
好玩。
大家也都顺着他的好玩。
「气氛越来越……」
「友情提示!这俩人的身份是导师和选手,豪门小叔和他的侄夫,前辈乐队队长和新晋乐队主唱,偶像和粉丝……」
「啊?这不是更刺激了!反正我不是粉丝我随便看的。」
「贺京来和我想得完全不一样,以前是狂野队长现在怎么……」
“吉他为什么不能有名字?”
谢未雨声音轻快,重复小时候的问话:“你要是不喜欢这个名字,可以改。”
「啊?什么?!」
「我好茫然,有没有前情提要。」
「怎么还挺禁忌的,听说这个小帅哥未婚夫还没醒,那不是更好?对不起我缺德道歉。」
「你的吉他关他什么事啊!这小子说话真的喜欢把人拉到亲密氛围里。」
关于小谢的一切,贺京来都记得。
他不知道贺家那个女人到底掌握了多少他的从前,这些年贺京来处理过太多蓄意接近的人。
有的能说出他和小谢哪年在哪家店吃过的东西,有的能精准提起舅舅送给小谢的东西放在哪里。
贺京来还是樊京来的时候就被监视着。
他父母死去,他就成了筹码。
none这些年,被那个女人定义为放风。
哪怕计划成功,她依然不满足,也怕贺京来找到真相,想要提前一步摧毁他。
直播镜头高清记录着贺京来的表情。
他比从前成熟太多,哪怕很久没出现在镜头前,依然滴水不漏。
破吉他横在两个人膝上,只有谢未雨感觉得到贺京来通过吉他传来的颤抖。
从前的樊哥温柔,爱开玩笑,不高兴也会诉说。
现在的樊哥像存放在水缸太久的水,长出令谢未雨觉得潮湿的青苔,他压抑、悲痛。
克制又可怜。
是因为我。
谢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