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秦靖川加起来睡了不到十个小时,铁打的人也经不住这样折腾。但没办法,作为各方势力的角逐对象,很多事情都需要秦靖川亲力亲为,魏鸣还记得那些矿场工人在看到他时喜极而泣的神情,秦靖川的震慑力和凝聚力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不用。”秦靖川摆手,示意她将那个几乎哭晕的年轻总监送回房里休息。
魏鸣好歹也是个军火商,这些天被他差遣来差遣去竟然都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决策确实让人信服,他站在那里如山岳般的背影像是能稳稳抵御一切不测。
魏鸣由衷道:“好吧,我承认之前的确是看轻你了,你不仅仅是一个商人那么简单。”
其实不怪她看错,秦靖川在秦澈身边时更像一只藏起了所有爪牙的大猫,会用腹部厚实的长毛把幼崽揣进怀里,任凭他怎么闹腾,甚至是揪尾巴扯胡须都不为所动。
而当他走进丛林,那些赖以生存的技能都会被纷纷唤醒。无论他装得如何仁慈亲厚,彬彬有礼,都盖不过一身锐利的煞气。这个男人毕竟是秦家在最动荡时期的掌舵人,一己之力推着秦家百分之五十的灰色产业洗白上岸,别家三代经营才能完成的事,他短短十几年就做到了,手腕之强悍不得不令人侧目。
魏鸣笑着道:“你那个小侄子要是知道你这些丰功伟绩,应该会更崇拜你。”
“他为什么要知道?”秦靖川觉得诧异,在他看来,他的小秦澈最好永远都不要掺和进这些事里来,他是他最软的那一块心口肉,要是沦落到他的宝贝都要拿枪自卫的地步,那才真是完蛋了。
“所以你们夫妻之前缺乏沟通。”魏鸣摇头道,“你不能永远把他当成小孩子,他总要有长大的那一天。”
秦靖川固执道:“他不需要,我会为他处理好的。”
“那随你咯。”魏鸣耸耸肩,扶着瘫软成泥的总监先生离开了。
秦靖川没有时间跟她掰扯,明天晚上他约了跟缅甸国务资政昂山女士的会面。这代表他只有二十个小时的时间从这个鬼地方出去,然后把自己收拾齐整,准备跟一群政坛辩客打机锋。
从山里出去的时候正值破晓,天边亮起白丝,纠缠在深重的夜色里,打眼看去像是黑白两种颜色完美融合在了一起。手机恢复信号,秦靖川拍了张照片给秦澈发了过去,尽管他的手仍在发抖,还是编辑完了那条信息:早安,我的宝贝。
魏鸣站在不远处眼角抽搐,这实在太诡异了,连雇佣兵都斗不过的可怕男人,像个怀春期少年那样小心翼翼拍下日出的照片,若无其事发给自己的心上人。
她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不谈这种纯情的恋爱了!
秦澈收到信息的时候已经醒了,事实上他今晚也没有睡多久。中介发来的地点在市中心某座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他找了之前认识的一个跑龙套演员,换上和自己一样的衣服,打算在保镖眼皮子底下来一出偷梁换柱。
他照常在八点多起床,吃过早饭后做出情绪很坏的样子,说想出去逛商场。
侄少爷一早就发脾气,保镖们都战战兢兢的,唯恐叫他挑出毛病。秦靖川规定他平时出门必须有两个人同时跟随,秦澈便随意挑了两个眼生的,他们见到自己的次数不多,对他的身型没有那么敏感。
刚到商场地下,秦澈就支使其中一人去买奶茶,恰逢周末,出来逛街的人很多,那个可怜的保镖排在队伍末尾,反复在心里默念小少爷要喝的奶茶以及加冰少糖小料等一系列要求。
另一个跟秦澈进了商场,秦澈若无其事地对他说:“你去帮我买份红豆烧,我在书店等你。”
点心铺就在书店对面,隔着透明玻璃能看到里面来往的顾客。保镖不疑有他,排队去买红豆烧了,不时回头看去,秦澈穿着普通白T和牛仔裤,背对他站在书架前,似乎正看得入迷。
而事实上秦澈进入书店后就和龙套成功对接,去洗手间换了身衣服从侧门大摇大摆走了出去,那个演员按他事先吩咐好的样子站在书架前,捧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当保镖拎着热乎乎的红豆烧去给小少爷交功时,却见那个白T少年茫然地抬起头,竟然是全然陌生的一张脸!
一时间,保镖连自己可能的死法都想好了。
与此同时,秦澈已经稳稳坐上了前往码头的大巴。他上车后便低调地寻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在一群出国务工的民工里显得格格不入。
忍受了几个小时的异味和颠簸后,海港终于出现在了眼前。这里的大部人都没出过海,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夹杂着各路方言的议论声。
港口停着的那艘小破船让秦澈大皱眉头,所谓的单间也不过是用布帘格出的格子间,而且这船不知道之前载过什么,散发着一股难言的异味,秦澈刚上去就差点吐了出来。
“哪里来的?走远点。”陌生的口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秦澈就被人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