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绷着小脸,一步步从亭子下到雪地里,捡起被扔在雪地里的毽子。
随后,她抬脚便想离开这里。
可是在她捡完毽子站起身的刹那,有一群彪形护卫便立马朝她围了上来。
“这里是定国公府的院子,没有夫人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其中一名护卫义正言辞道。
祁云渺便回头去看定国公府的夫人。
定国公夫人嘴角噙着笑:“说了毽子还给你,可没说叫你走,半点教养都没有的野丫头,就在雪地里站着,叫大雪替你清洗清洗脑子,洗去那些腌臜的东西!”
……
宋青语在自家门前张望着定国公府的方向,见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祁云渺还是没有出来,她便赶紧跑进家门去,找到了正在围炉煮茶的自家大哥哥和裴家大哥哥。
她把祁云渺在去往定国公府前告诉自己的话转述给了他们。
不过多久,一片月白色的衣角便起身,拎起狐白的大氅,离开了温暖的炉子边。
—
祁云渺在雪地里站了快一刻钟了。
四周那群比她高出不少的彪形护卫还是团团围着她,叫她无法动弹。
她一动不动,睫毛和脑袋上都沾了不少的落雪。
而亭子里那一群人夫人们烤着火,看着站在雪地里的祁云渺,各个脸上都露着得意的笑容。
“这种乡下来的丫头,没有教养,就该受点惩罚,长长记性。”
“谁说不是,什么话也敢讲,什么人也敢得罪,也不看看如今的朝堂上,得势之人是谁,后宫当中,得势之人又是谁!”
她们话里话外,贬低祁云渺的同时,还不忘恭维一番定国公夫人。
定国公夫人面上笑意不显,但却被这番恭维吹捧得着实心底舒畅。
京城之中,世家众多,原本他们定国公府,已经是在走下坡路的家族,但是谁曾想,皇帝突然看上了他们家的妹妹。
妹妹入宫做了贵妃,连带着整个定国公府,也如同枯木逢春。
如今的定国公在朝堂之中担任太仆寺卿,掌管着整个京城乃至全国上下的车马运行;贵妃前些年也已诞下皇子,后宫地位稳固,无可动摇。
整个定国公府,便说是如日中天,又有什么过分?
她眼神扫向祁云渺。
上回逐流回家来,说裴家得了个不得了的女儿,在国子监里年纪轻轻便把他的箭术都给比了下去,她还想看看是什么路数,不想她们母女俩竟如此不识好歹,直接不应她的帖子。
不应她的帖子,就该得到惩罚。
新得的火狐毛皮暖意无极,定国公夫人舒坦地靠在椅子里,面色安宁。
然而,片刻过后,便有人来报,道:“夫人,裴相府上的公子来了,说是来接妹妹回家。”
“裴相公子?”定国公夫人睁开眼睛,微有诧异,“裴镜宣?他亲自来了?”
“是。”护卫道。
定国公夫人哼笑着讽刺道:“不是说他最是看不上这个继母同妹妹么?怎么还亲自来接人了?”
护卫摇头:“不知,但的确是裴相公子没错。”
定国公夫人便又扫一眼风雪之中的祁云渺。
祁云渺今日是跟着宋家来的,她当然知道;宋家早晚会来寻她,她也知道。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是裴则亲自来的。
她都没见她整张脸冻到僵硬呢。
定国公夫人轻蔑地盯着祁云渺。
祁云渺也正远远地看着她。
自从站在雪地里无法动弹之后,那死丫头就一直在盯着她。
那眼神,定国公夫人知道,是不服输的意思。
定国公夫人遂眯了眼睛,想起几年前府中的一个小妾。
仗着有定国公的疼爱,于是胡作非为,肚子里揣了个种,便想爬到她的头上去。
她处置掉她和她的孩子的时候,她也是用这种倔强且不服输的眼神看着她。
不过后来就好了。
调教好了,便就好了。
得知裴镜宣到来的消息又过了许久,终于,定国公夫人才道:“把人给裴相公子送回去吧。顺便告诉他,如若他日后不想再在家中见到继母同妹妹,我有的是法子帮他。”
她的声音丝毫不避讳,顺着寒风钻入祁云渺的耳中,便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祁云渺终于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只是听到定国公夫人的话,她的眸中依然没有流露出半点畏惧。
她依旧镇定地看着她,像是一只从山野之中突然窜出来的雏兽。
雏兽初具尖利的獠牙,还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
祁云渺抱着毽子,从定国公